肖瀟努努嘴,池城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臟兮兮的藥盒子,正站在他的床邊,打開的盒子仿佛插著兩隻手,在嘲笑他。
“你灌我藥?”
池城語氣激動。
肖瀟早就無所謂了,池城出事後,灌藥已經是常規操作了。
她微笑著點頭,
“池總,如果你每天不能按時吃藥,我也隻能用這種法子了。”
池城臉色比昏倒時還要難看。
他走到床邊,抄起藥盒子,扔到肖瀟身邊,
“你管的未免太寬了。肖瀟,你以為你是我媽,還是我家人?”池城臉色突地發紅,嘴唇微微顫抖,
“接下來的遊戲,你自己玩吧。”
他回到電腦桌邊,撈過手機揣進兜裡,快步走向隱形門。
“池城。”
肖瀟直接叫出池城的名字,她的聲音壓抑著,不高,但是震懾人心。池城的手搭在門上,他隻需要輕輕一按,這道門就能打開。
“你現在離開了,你的一切努力都會白費。”
肖瀟從地上爬起來,她的手還在發抖。
“你覺得我在乎?”
池城冷聲。
“你這些天,一直在聯係客戶吧?用天殘的名義聯係客戶,這應該是你這輩子,第一次親自下場乾活……”
池城的手,懸在門板上,有些發軟。
“所以,你聯係失敗了。你想逃跑。”
……
池城突然回味過來,他的臉由紅轉黑。轉過身,衝著肖瀟走了過來,眼神就像淬了火,
“你還利用業餘時間,學了怎麼PUA是麼?”
肖瀟被噎了一下。
“我這是警告你彆衝動!”
池城氣得笑了,他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翹著腿,仰視著肖瀟。
肖瀟被他看得發麻。
她決定轉移話題,
“剛才兩個人都交了計劃書,我看都還挺好。你決定吧。”
肖瀟翻出計劃書,遞到池城手上。
桌子後,池城眼底劃過一絲莫名的笑,他揚手,扇開了肖瀟遞上來的文件夾,
“在你心裡,你是我什麼人?”
……
肖瀟很平靜,
“秘書。”
池城反問,
“你也知道自己是秘書。秘書的首要職責,不是服從老板麼?你這可好,我什麼都得聽你的。”
池城眼角很平靜,清冷的眸子,帶著譏誚,直射向肖瀟的臉。
“盲目的服從,就是不負責任!”
肖瀟豁出去了,
“我負責任的秘書,你彆不知道珍惜!也沒多少日子了,”
肖瀟脫口而出,聲音顯得很激動。
如果不是因為池城母親的臨終囑托,她也不會在池城身邊待這麼久。池城被人陷害,池家產業被黑,那是他的事情。
肖瀟隻是一個小秘書,她犯不上把自己的命搭上去。
自己沒多少日子了,她太想找個海邊躺平,靜靜地等待死亡……
房間裡,安靜的隻剩下呼吸聲。
良久,池城目光閃躲一下,
“你彆嚇唬人,癌症早就不是什麼大事了。再說了,你不是發現的早麼,堅持打針就好。”
忽地,池城眼前一亮,
“對啊,你自己都不打針,你憑什麼逼我吃藥?”
肖瀟的肩膀顫動。
她和池城的情況,要是一樣就好了。自己就算每周都去打針,也隻是數著日子等死罷了。但池城不一樣。
越想越委屈,肖瀟低著頭,眼淚劈裡啪啦搭在桌麵上。
池城愣住了。
長這麼大,他從沒正眼看過女人的眼淚。
幾秒鐘後,池城勾了勾手,
“藥給我。”
“這藥很貴的!”
她抱著藥瓶,護在心口。
這瓶藥一千多。池城搶藥,就是不想吃,想把它們全毀了。太可惜了……
“給我!”
池城厲聲道。
“我不是小孩子,自己會吃藥。用你婆婆媽媽的管這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