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漪冷笑了起來:“不可能是季家!季思嫻再心急,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下手。畢竟我中毒之後,從陛下的反應就能看出,他第一個就懷疑是季家行事。”
輕水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難道,給你下毒的是咱們神醫穀的人嗎?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是穀主安排的?”
“你想什麼呢?”
林漪無奈地彈了一下她的腦袋:“我師父他是什麼為人,你還不清楚嗎?不準詆毀他!”
“我又沒說他是要害你,沒準,是他利用這件事來栽贓給季思嫻,以此離間季家和皇上之間的君臣之誼呢!”
林漪的手指握緊滾燙的杯壁:“你應該是說對了一半。”
“什麼意思?”
“那一日挾持我的凶手提醒我,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有舍、才有得。我險些喪命,皇上因此動怒,對季家定已生出嫌隙。可背後設計之人,不會是師父,而是……”
輕水急切地看著她:“是誰!”
“你還記得太後壽辰之時,有人給了你一張字條來警示我嗎?”
“當然記得,那人既知道神醫穀的暗號,又準確無誤地找到我,想必對你的身份也了如指掌。所以你懷疑,提醒你的人,跟刺殺你的人,是同一人?”
林漪垂下眼簾:“隻會是他!這宮裡宮外,必定都有他的人手。否則怎會我和皇上剛一出宮,就遭遇刺殺,消息走漏得也太快了。”
輕水忍不住問:“那藥呢,並蒂雪蓮,該不會也是提前準備好的吧?”
“多半如此。”林漪細眉輕擰:“你可知,季遠彰的藥是從哪裡得到的?”
“這我怎麼知道?就算那人並未真的想害你,隻是想借此事推波助瀾,但他的心也太狠了吧!他不怕出了差錯,葬送你的命嗎?”
林漪卻輕聲道:“我不會怪他。”
“為何?”
“士為知己者死。細細想來,這幾年在神醫穀中,我雖從未見過他,可他對我的指教良多,數不勝數,亦是我的老師。他知道我想要什麼,也似乎,一直在暗中推著我走。”
即便命懸一線,可參透背後的人用意之後,她內心毫無怨懟,反而有一種說不清的安寧。
好像這翻湧浪潮之中,始終有一雙眼睛,在凝望著她、給她托底。
……
“殿下,您真是料事如神啊!”
書房內,孟七齜著牙笑容燦爛:“季遠彰居然寧願跟情報司扯上關係,也要把藥送進宮去救林姑娘,屬下都驚了。”
蔚疏澈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邊上的孟九:“你給他解釋解釋。”
孟九無奈看著孟七:“因為季遠彰沒得選。從董明征站到季家大門前的那刻起,他和季家的線就已經連上了。他咬定他們沒關係,皇上會信嗎?”
“所以殿下這一手,是想讓皇上猜疑季家把手伸入到情報司?”
蔚疏澈低著頭,目光幽深:“還不夠。”
他提起筆,在平鋪於桌麵的一份檔案上畫了個圈。
“好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