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放得更低更柔軟,“即使這樣,你也不能忘了我……你答應過的。”
我將他手攥得更緊了些,“是。”
他用儘全力仰頭,看向蒼穹中寒光流轉的卻邪劍,舉手去抓劍影,“李……世兄……”
他的手垂了下來,就此無聲。
世兄,還是師兄?
我總是難以聽清。
他在我懷裡寸寸渙散,成了細碎灰燼,大雨當頭澆下,灰燼皆成雨煙。
我攤開手,看到掌心的那把鮮血被衝散,衝淡,成了乾乾淨淨一片,終於一點痕跡也不曾留下。
簡秀癱坐一旁,茫然的雙手伸前去抓那些灰煙,然而終於兩手隻剩空空,她怔望半空,又低頭看船,眼淚慢慢流了下來,“這是,這是怎麼了?”
我凝視掌心,看雨水前仆後繼而來,淹沒手裡最後餘溫,慢慢攥緊拳,向她沉聲呼喚,“簡道友,醒來。”
此時此刻,卻邪彙聚天地靈力,揮下最後一擊。
一道劍芒似流星貫夜,刺透虛空,瞬間風雲渙散,繁星點點,浩瀚宇宙重又綻放光輝;地麵汪洋在這一瞬間被劍鋒點燃,熱浪蒸騰,滔天浪潮頃刻沸騰無蹤!
簡秀神色尚有迷茫,待舉頭望向漫天星辰,眼神忽然清醒,滿臉茫然一掃而空。
她轉頭看我,神色淒然:“其他人……”
我搖了搖頭,澀然道:“從來就沒有其他人。”
從來就沒有其他人。
鄭箏也罷,鄒雋之也罷,張玄橋也罷,皆是百年前的幻影。
他們便是當年與越蒔同往沉石島的同道,因其失陷此島,身死之後元靈不得脫,就此島中一道惡象。
從登船那刻起,或許更早,前往沉石島的求道者便陷入這無邊幻象,一環深嵌一環,令人不疑有他。
簡秀怔怔道:“那越真人……”
我沉默搖頭。
那不是越蒔……或許也是越蒔。
煉虛境越真人曆練自身的心魔越蒔。
所以他才與真正的非瀾閣主如此不同,所以他舉止有時會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