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沉石島 (十二)(2 / 2)

劍仙 薄裘 5614 字 2024-06-22

徐舒意卻是毫無怒意,點頭讚同道:“閣下猜測也非毫無道理,也罷,若要自證,便從我起。”說著伸手取出那支枯乾桃枝置上桌麵,“在下今日去了桃林,適才回轉。桃林與劍塚南轅北轍,可算得上自證清白?”說著端正了神色,容色愈發儼麗。

越蒔已許久靜默不語,此時見了那杆桃枝,眼波微漾,朝我掃來一眼,我撂下眼皮隻當沒看見,卻聽徐舒意道:“不知李平你又如何?”

我:……

我有點沒想到他會把我扯到這局裡,於畫內之事無意多談,便道:“隨意走走。”

徐舒意還未回應,鄭箏倏然望來,眼神如刀,聲音卻冷漠至極,“不知道友何時回轉?”

我頓了頓,道:“天黑之前。”

這回答未免太過簡略,鄭箏似要繼續盤完,有個嘶啞聲音已出言附和,“正是如此。”眾人紛紛循聲望去,目光所及,臉上不約而同露出震驚之意。

白帆使緩緩邁入店內,每一步似都耗儘了無數力氣,原本俊雅清冰似的麵容已毀傷殆儘,獨眼半睜,身體僅覆了一襲青氅,隱隱透出其下模糊骨肉。

小絹人啊啊兩聲,小手飛快的擋住眼,口中叨咕不休,“啊啊,慘慘慘,好慘!咦?”它從指縫裡偷偷瞄了兩眼,“這好像是李……李李的衣服?”

這小家夥耳聰目明的真不是時候。

我板起臉裝死,任數道複雜視線投來,全視而不見。

古一弦眼珠從眶外抽回框子裡,嗬嗬笑起來,“原來你揍的不止我一個。”

……

我咳嗽一聲,起身向浦南舊抱拳見禮,回頭道:“在下確實與濮使者有過一番切磋,可算得上自證?”這實在這算不上牢靠證明,不過我跟鄒雋之無冤無仇的,連棋都沒下過,又何有自證之理;然而鄭箏花容凝冰,顯然是傷心得瘋了,怕是隨時都能砍人,便也順口回了一句。

越蒔淡看我一眼,道:“當時我未曾尋到你,便回此處取燈而還,並無人可證。”

眼下情形明了得很,除了鄭箏與簡秀之外,其實他人所謂自證都並不牢靠,然而鄒雋之之死雖然雖不乏疑竇,卻缺乏真憑實據,局勢便僵持在這裡。濟思道派再強,終不能一口氣單挑幾個門派。

鄭箏似也想透此節,秀麵慘白,長劍緩緩收回,勉強道:“未亡人心神混亂,若有得罪之處,請各位寬恕則個。至於亡夫之事,若能出得沉石島,此事自有後續。”說著抱緊了鄒雋之衣物,踉蹌向自己房內走去。

諸人對視一眼,皆提燈而行。

我與浦南舊點點頭,起身欲走,就見簡秀趕到鄭箏旁邊,拉住她手要陪她一同回房,應當是十分不放心之故,小絹人無精打采的垂在她裙邊,懨懨的不出聲。

我腳步放緩,手在劍柄上慢慢磨挲。

旁邊越蒔睇來,目中微光閃過,道:“李世兄不回房?”

我坐回桌旁,抬頭瞅向天棚,自言自語:“我仍舊有一事不明。”

”那盞燈怎麼不見了。”

此話出口,原本已走開的眾人腳下都是一停。張玄橋率先回頭,沉色道:“莫非李兄還是懷疑張某?”我擺擺手,“此言差矣。我這裡第一個怪不到,便是張道友。”張玄橋神色稍緩,詫道:“此話怎講?”

我屈指慢悠悠磕動劍鞘,看向他笑道:“便是道友真要趁燈滅做什麼,隻需熄滅火苗便是,卻不必連燈也沒了。”徐舒意哼了一聲,“便是燈滅自消,或是被亂劍削沒也是有的。”

我在劍匣嗡嗡回鳴裡搖頭,“便是亂劍如雨,也總剩下些碎片;若是燈滅自消也不對,這些燈白日都未點燃,也呆得好好的。”又補上一句,“晚上也是如此。”

徐舒意皺眉,“你怎知……”麵色忽變,“莫非你試過?”見我不答,一張臉慢慢沉了下來。

越蒔緩緩對麵而坐,忽道:“李世兄之意,是果然有人趁亂奪燈?”

我點點頭,“客棧初時七人七燈,如今隻餘六。”看向古一弦,“不知可對?”

古一弦手擒棋子,正睇含笑道:“李道友說是,自然便是。” 風姿從容,可惜尊容有礙觀瞻。

越蒔微微揚頜,思忖道:“其實細想起來,手中無燈所以搶奪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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