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Richard曖昧地笑起來:“當然當然。”
遊輪上給每一個貴客都備好了專屬房間,用來休息,或是邂逅豔遇。
安德烈更是不加掩飾地露出一副“啊我剛磕上的cp就直接掰開我的嘴給我塞糖吃,我好幸福”的表情。
“我帶您和Tullia過去。”他沒有直接說把倆人打包送上床,他想他可真是學習了東方的傳統美德——克製含蓄。
“她喝醉了。”齊冥曜解釋。
“是的,”鬱嬌說,“齊總要去房間給我安排工作。”
“……”
她這句話讓他剛才的解釋顯得像是欲蓋彌彰。
“懂懂。”
“明白明白。”
顯然他們不是真懂和真明白,因為他們的嘴角都快咧到太陽穴了。
“彆太辛苦了。”
“也彆太晚了。”
“我們是在說工作。”倆人近乎異口同聲。
“……”
最好是在說工作。
鬱嬌喝醉了在人前不哭也不鬨,像是被設定了某種程序似的,隻緊緊地跟在齊冥曜身後。
這也讓齊冥曜放心不少,隻需時不時回頭確定一下她在便好。
整個遊輪派對本就是專為齊冥曜組的,他的專屬房間自然是提前就準備好的。裝潢設計延用了他常住那間的風格,特殊調製的線香在他們進去前就已經有人將其燃起,推開門便彌漫著淡淡的檀香,仍采用的是東方木質格調的家具,就連那間外麵的溫泉,在這遊艇上竟也人工儘數還原。
“另一間在附近嗎?”房間很大,但是隻有一張床。
齊冥曜將鬱嬌安頓在椅子上,見她乖乖坐下,他回頭問道。
剛要拉上房門離開的Richard和安德烈停在原地。
“啊……?要兩間房嗎?”Richard遲鈍地問。
“麻煩再幫忙準備一間吧,在這間的隔壁就好。”齊冥曜說。
“啊?”
齊冥曜抬眸看倆人。
“哦哦好。”他們離開時,渾身都透著失望。
等倆人關上門後,齊冥曜回頭就見椅子上已經空無一人,內心一緊,好在很快就在溫泉岸旁看到鬱嬌的身影。
“齊總,請問我可以泡溫泉嗎?”她問。
還怪有禮貌的。
但很顯然,她隻是問問而已。因為她已經迫不及待地脫掉了高跟鞋,並絲毫不考慮形象地甩向一旁,嘴裡還邊咒罵著:“這破鞋,難穿得要死,遲早把你扔了。”
秀場限定的昂貴小高跟,此時正孤零零地躺在角落的石板地上。
要是被她父親看見,必定捶胸頓足,哀歎自己精心培養出來的大家閨秀怎露出如此粗鄙的模樣。
但鬱嬌沒有收斂,因為這裡不會有人再說她的任何不是。
她邁出一隻腳,近乎沾上了水,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又縮了回來。
鬱嬌在貼合她身材曲線的裙子上胡亂摸索:“這該死的裙子,連個口袋都沒有,省布料也不是這麼省的。”
齊冥曜把她遺落在甲板上的手包遞過去。
哦,她把東西放包裡了。
鬱嬌朝著他感謝一笑,然後打開包,小心翼翼地從裡麵拿出了一遝東西。
她像是什麼不得了的寶貝似的小心嗬護著,在手中緩緩展開一個扇子形狀,向齊冥曜炫耀道:“看!我今晚的戰利品!”
這是不同人的名片,從商業大亨到政客,以及他們的二代。
這些人能願意和人交換名片,就不止是個聯係方式這麼簡單了,薄薄的名片後麵很可能是根難得的橄欖枝。
這不是鬱家不被允許參與公司運營的大小姐可以做到的,也不是一個沒有成績的總裁秘書可以做到的。
他能想象她是喝了多少。
因為剛回齊家的他,也是這樣。
隻有被人看見,才有下一步的可能。而要被看見,多少酒多少漂亮話,有什麼不能喝有什麼不能說的。
“難受嗎?”齊冥曜隻問。
是問她現在的狀態,還有情緒。
鬱嬌沒有回答,轉過身去掩麵打了個酒嗝,看著他不好意思地露齒大笑起來,冒著傻氣。
她又小心翼翼地把名片收好,安放進手包裡,雙手恭恭敬敬地遞給他:“幫我收好了。”
“放在我衣帽間第六扇櫃門最下麵,從左往右數第二個抽屜,裡麵的保險櫃裡。”
說著,她朝他勾了勾手。
媚眼如絲,歪頭一笑。
齊冥曜沒有動作,喉結微微滾動。
鬱嬌不滿:“過來!”
她直接拽上他的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