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跟上了鬱嬌的腳步,看著齊冥曜的背影。就算他再遲鈍,他也察覺了。
“誰惹曜哥生氣了?”林靜問。
“我。”鬱嬌答。
“啊?”
剛剛不還好好的嗎,還突然上演了他都沒眼看的一幕,好在他早早就找了個好躲處。
林靜抬手撓了撓後腦勺,天寒地凍,他裹了一層又一層,又在外麵套了一件黑色羽絨服,近看遠看都像是個圓滾滾的米其林輪胎人。
他雖然不解,但還是下意識地安慰,一陣白霧從他嘴裡噴出:“沒事兒彆擔心,曜哥這人雖然看著冷淡,但氣性不大,等會兒解釋清楚就好了。”
說著,就見前麵“氣性不大”的那人,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身,目光直直落在了正交談的兩個人身上。
林靜本能地一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齊冥曜周遭的氣息比這雪天還冷,他又三步作兩步地重新走上雲梯。
林靜感覺到危險逼近,逃跑得過去迅速:“我去看看來接的車到了沒?”
齊冥曜在鬱嬌麵前站定,比她低了一級台階,卻近乎與她平視。
他伸手去拿鬱嬌手裡的行李箱。
鬱嬌手往後撤:“不用,我自己來。”
齊冥曜盯著她看,問:“不冷嗎?”
“啊?”鬱嬌沒反應過來他話題的跳躍,箱子已經被男人搶到了自己手上。
她兩手空空,這才反應過來,抬手將外套的拉鏈拉上。
本來隻拉至胸骨處,敞開著領口為了不顯臃腫,卻在齊冥曜不放過她的目光下,乖乖把拉鏈拉至最高,近乎半張臉都被保護住,他才罷休。
“謝謝。”鬱嬌又伸手過去。
這一路上她要謝的事太多了,但她說的謝謝也夠多了。
齊冥曜似乎隻關心她的衣服拉鏈有沒有拉至最高,而後再沒說半句話,轉身又大步向前。
連鬱嬌再次拿回行李的機會都沒給她。
不知這回是前麵的人走得慢了些,還是她沒了箱子跟得快了些,她和齊冥曜始終保持著一米左右不近不遠的距離。
男人西裝套裝外套了一件黑色毛呢長外套,天寒地凍下,沒帶圍巾的脖頸顯得格外光溜溜,看著就冷。
鬱嬌有幾分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齊總。”來接的人是一個西方麵孔的中年男人。他穿著保暖的同時兼具了考究,隻是頭上套了頂當地人毛茸茸的帽子,稍顯違和。
他早就候著了,但多喝了一杯熱咖啡才等到要等的貴客。其實他早早就問過,今天到埃威羅米的飛機都不會晚點。雖然奇怪,但他也不會多問。
“辛苦,安德烈。”齊冥曜點頭,“抱歉,晚了些。”
“沒關係。”對方是白皮膚綠眼睛,說著蹩腳中文,帶著濃重的口音,不過幾個字,也算是能讓人聽得清楚。
許是他察覺到齊冥曜身後有個目光在打量他的頭頂,他這才反應過來,剛才下車冷,戴上的帽子這會兒見了人也忘了脫帽,頓時為自己的不禮貌驚慌起來。
齊冥曜卻阻止了他的動作:“無妨,天氣冷。”
緊接著又補了一句,讓人寬心:“看著不錯。”
安德烈放輕鬆地笑了笑,這才分出心來管齊總身後那個穿的像隻小企鵝的姑娘,他是過了說話的這幾十秒時間,才判斷出這是和齊冥曜同行的人。
實在是,見過齊冥曜這麼多回,從沒在他身邊見過什麼異性,一時難以習慣。
“嗨。”鬱嬌眉眼彎了彎,剛剛沒太聽清倆人的對話,看見外國人便下意識地用了英文作自我介紹:“我叫Tullia,很高興認識你。”
她自信大方地揚起笑容,向人伸出手來。
說完見對方有些遲疑地看著自己,突然又意識到埃威羅米的母語不是英文,正在迅速切換語言係統時,對方卻用中文回應了她:“名字,美,安德烈是我的名字。”
“哇,你的中文說得好棒。”鬱嬌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再配合上她無比真摯的表情,讓人絲毫不懷疑她的真誠
安德烈瞬間覺得和她沒了距離感,像倒豆子一般努力使用他不多的語言天賦:“我去留學幾年,齊總認識,他幫助,很大。”
“哇,你們認識很多年啦,那關係一定很好吧。”鬱嬌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