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齊家而言,他和齊璟年是打碎骨頭還連著血親。於鬱家來說,一個被當作掌上明珠寵大的大小姐,遇事了不躲在父兄身後求庇護,還搶了他們心心念念的利益,找上他一個外人。
甚至,連上門的人都不願交代太多實底,關於她和重山的關係,以及她在鬱家,究竟充當的是個怎樣的角色。
他們之間,充滿了太多搖搖欲墜的危險。
於情於理,他都該要個她選擇他的理由。
更何況,重山公司現在絕對不是什麼好處境,沒有能力的人藏著人人垂涎的肥肉,隻有一個下場:被一起拆骨入腹。
但麵對求上門的鬱嬌,齊冥曜甚至連“幫忙”這樣算是友好的詞都沒用,反而用了平等的“合作”兩字。
他個頭比她高上不少,即使倆人坐著,他要和她對視,視線也是自上而下的。
但他卻把她放在和他同樣的高度上對話。
鬱嬌為這個詞,真心實意地笑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說了,齊先生是個好人。”
齊冥曜盯著她,倏地笑了。
在她的嘴裡,他是個好人。
但在他眼裡,她實在不是什麼好的合作對象。一共隻有兩個問題,她卻什麼真心都沒交付。
她人坐在他麵前,卻隻讓他霧裡看花。
但她清楚,他會同意。
因為群狼環伺的肥肉,他這隻最優秀的猛禽,沒道理不想要,還是拱手奉上的肥肉。
“起碼這是一樁不錯的買賣。”齊冥曜說。
但這話卻不知道究竟是對誰說的。
起碼身居他這樣的高位,從不需要接受不真誠的合作對象。更何況,還是眼前這個,不知道下一句幾分真心幾分假意的漂亮女人。
鬱嬌起身,向他伸出手,笑得很無害:“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齊冥曜起身,回握住她的手。
鬱嬌沒有鬆手,目光直直地盯著他的眸子,歪頭一笑,眼睛眨了兩下:“齊先生,你是在等這個項目,還是在等我?”
齊冥曜心臟失重兩秒。
但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她不天真,也不單純,甚至可以說她危險,卻又迷人。
齊冥曜在倆人同時鬆手時,收回的手。
慢條斯理地從西裝裡袋拿出他的私人手機,放在鬱嬌麵前。
“畢竟沒有聯係方式,隻能靠等了。”模棱兩可的答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會。
像是他沒有刨根問底一樣,她也沒有追問,隻是接過他的手機,在裡麵輸入了自己的手機號。
“確實有個聯係方式會方便些,”鬱嬌還回手機,“畢竟接下來會常聯係。”
齊冥曜沒有否認,拿回手機。
下一秒,鬱嬌手心裡的手機猛力地震動起來,心臟也跟著顫了起來。
屏幕上彈出的號碼上,有個醒目的小寫“y”字作為備注。
鬱嬌不動聲色地將手機朝向自己,偷藏住自己小小的秘密。
“我的號碼,”齊冥曜說,“下次打這個。”
“好,記下了。”鬱嬌將“y”字改成了正大光明的“齊冥曜”三個大字。
夜色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