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冥曜從筷筒裡抽出一雙一次性筷子,拆開,又將兩根筷子互相摩擦,蹭去上麵的毛刺。
他是齊老的老來得子,過得該是飯來張口的逍遙日子,用的筷子不說是鑲金鑲玉,那也該是有專人替他準備好的。
這拆一次性筷子的熟練動作,和他過分不搭,卻又被他做得行雲流水,優雅十足。
他將筷子遞過去,鬱嬌接住。
“為什麼來這裡?”他問。
“你先嘗了他們家的小餛飩,再告訴你。”鬱嬌的笑,讓齊冥曜想用狡黠的小狐狸來形容。
這時,裡廚的老板端了兩碗小餛飩出來。
“丫頭,你又來啦。”女人放下碗後,雙手在身前的圍裙上蹭了蹭,熱情道。
倆人的熟絡,讓齊冥曜瞥過來一眼。
“喲,這次還帶著男朋友來的。”女人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在齊冥曜身上打量了一圈,有時樸實的熱情會直白得讓人尷尬。
“不是不是,”鬱嬌急忙否認,“這是我……小叔叔。”
她想了下他們的關係,又在這個稱呼上加重了語氣。
希望不要被誤解,起碼不是在現在這個時機完全不成熟的時候。
“姨懂,”女人的臉頰被後廚的熱氣熏得坨紅,“這現在那個什麼網上,不都流行叫老公什麼姐夫嘛,你們小年輕會玩,姨懂。”
姨……也不用什麼都懂……
鬱嬌剛才的解釋不僅沒有得到澄清,反而讓齊冥曜從男朋友升級成了老公,甚至被迫誤入了什麼奇怪的play。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
餘光卻瞥見齊冥曜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氣定神閒地把一碗小餛飩端起,放在她麵前。又把自己那份移到自己麵前,再從筷筒裡抽出一雙筷子,熟練地重複了一遍拆筷子的動作。
“老板娘,三份酸湯餛飩。”又有客人進來。
他們邊打量著過分格格不入的這桌,邊在空桌坐下。
“好嘞。”女人沒空再關注到店的八卦。
這家小店隻有她一個人經營,從煮食到端餐,她都包攬。她又習慣性用雙手蹭了蹭身前的圍裙,一頭鑽進廚房。
鬱嬌期盼地盯著齊冥曜用小勺舀起混著湯汁的小餛飩,送進嘴裡。
“小叔叔。”經過剛一遭,鬱嬌對人的稱呼抑揚頓挫得像是在詩朗誦。
齊冥曜奇怪地瞥了她一眼,隔壁幾桌也投過來曖昧探究的目光。
鬱嬌啞然,渾身不自在起來。
本來她行得端坐得直,這會兒卻莫名感覺真像在玩什麼背德小遊戲似的。
她決定封殺這個稱呼,起碼在這家店裡。
“怎麼樣?好吃吧。”她的傾情推薦,她立刻就要反饋。
“還不錯。”齊冥曜評價。
“隻是還不錯啊,”鬱嬌有些失望,“我前段時間路過,想著來試試,結果一來就是好幾天。”
不算路過,她這半個多月來把這附近的餛飩店都去了一遍。
最後選出這家,一連來了幾天,連著和開店的老板都混熟了。
藏一半,說一半,談不上撒謊。
鬱嬌自己吃了一口,像是被人質疑審美的不甘心,再次肯定道:“真的很好吃啊。”
“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