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纖纖手指勾著高跟鞋的綁帶,鞋上的鑽石在輕微晃動下折射出光芒,趁得她嬌憨宛如沒有雕飾的璞玉。
齊冥曜突然覺得,也是該管管。
畢竟,給他大哥一家添堵,他樂意之至。
男人長腿一邁,步履從容地走進籠在她身上的光暈裡。
他的麵容變得清晰,明明長了一張斯文貴公子的臉,卻有一雙銳利的眼睛。
沒了黑夜遮掩,他就這麼直直地看過來,鬱嬌忍不住心顫。
身下的秋千隻靠著兩根麻繩固定,像是突然變得搖搖欲墜,她下意識地渾身緊繃。
男人抬手,骨節分明的食指纏進綁帶裡,勾走了她的鞋。
兩人的體溫似有若無地相撞,粗糲的繩帶滑過她的指尖,惹下細細麻麻的癢。
鬱嬌不解,本能地緊張。
他隻是從容俯身,單膝虛跪在她麵前。
這個動作,可劃分尊卑,可定義浪漫,卻偏偏在他散漫的儀態下,沒讓居高臨下的鬱嬌,討得半分掌控權。
他輕握住鬱嬌纖細的腳踝,在他大掌的襯托下,鬱嬌白纖的腳踝恍若輕輕一用力,便輕易地破碎。
晚風微涼,但他的溫度更冷,在他觸碰上她肌膚的那一秒,鬱嬌完全是本能地瑟縮,緊接著,渾身的細胞都顫開。
但他動作維持著紳士克製,頗為認真地替她穿上鞋,像是小心翼翼地保護好一件上等嬌貴的珍藏。
“您真是一個好人。”鬱嬌輕聲。
眸光卻不知道往哪裡放,是他濃密的黑發,隆起的後頸,還是領口散開露出的鎖骨。
明明是誇獎的話,但齊冥曜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動作頓了頓。
額前的黑發垂落下來,遮住了他的眼,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似是撕開假麵,又像是教訓她的天真。男人褪去紳士的偽裝,粗糲的指腹在她嬌嫩的腳踝處重重摩挲。
毫無憐惜之意,像是狠狠碾碎沾香的花瓣。
肌膚很快就透了紅暈,鬱嬌吃痛地咬唇。
“我可不是什麼好人。”男人冷冷的話,似警告,似嘲弄。
他抬起頭來,直直地撞進鬱嬌低垂的眸光裡。
鬱嬌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思無處遁形。
在她麵前的男人,絕對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恰恰相反,他的底色是帶著傾略性的黑色,深不可測。
他是齊家老爺子的老來得子,按理說該是從出生起就是備受矚目的天之驕子,但在十八歲之前卻查無此人,成年後突然橫空出世,眾人才驚覺齊家竟還有這麼位驚才絕豔的小兒子。
聽說是因為他小時候身體不好,齊家小心寵愛,才過分保護。
但過度粉飾,本身就是一種反常。
更遑論,一個一出現就在齊家站穩腳跟的少年,不僅讓自己親哥忌憚,外界提起時更是懼他三分。
這樣的男人和好人這兩個字絕對沾不上邊。
但鬱嬌特意在這裡守株待兔,是要當獵手的。
儘管她現在楚楚可憐的模樣,看起來才更像是那隻要落網的小白兔。
“但我覺得您是好人。”鬱嬌脆弱,卻又執拗。
齊冥曜沒應,直起身來,自上而下地看著她。
雖不至於是審視,但這筆直的目光,像是有穿透人心的能力。
鬱嬌心不可避免地顫,麵上卻仍隻是天真嬌軟的大小姐,捏著裙擺起身,踩穩了他替她穿上的高跟鞋。
主動上前,挽住齊冥曜垂放著的手臂。
對方下意識地緊繃,周遭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
但她卻挽得更緊了,仰著頭看著他笑:“出席宴會,女伴是要挽手的。”
像是因為剛才他說自己從沒女伴,她就天真地以為他什麼都不懂,於是這會兒循循善誘。
齊冥曜沒有動作,冷眼由著她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