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讓柳眉一愣。屋裡這時隻有她們三人在此,柳眉慢慢道了句。
“姑娘如今說話做事和姿姑娘是越來相像了。”
正在清理橘瓣上脈絡的周韻遲身形一滯,明惠臉色也黯淡下來,低頭撫上了微隆的小腹。
柳眉這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神情緊張看了看四周,道。
“郡主和姑娘息怒,奴婢一時不察,情不自禁說出那話。”
“無礙”周韻遲接著清理橘子脈絡,繼而道:“柳媽媽無需自責,人心都是肉長的,姐姐在府裡活了十幾年,您看著她長大,如今心裡還能記得她,我和母親自不會怪你。”
柳眉心裡才微微鬆了口氣,雲嘉姿死後,她的名字在華瑞軒裡已是禁忌。
一來是不能暴露周韻遲的真實身份。
二來,這殺人凶手還未找到,著實不能鬆懈。
服侍明惠用了些酸橘,周韻遲拿出府裡的賬冊來,細細翻看了起來。
柳眉見狀泡了壺清腦的薄荷茶來放在桌上。
周韻遲對她笑了笑,和善道。
“多謝柳媽媽了。”
孕期嗜睡,在周韻遲拿出張帳冊時,明惠又繼續睡下了。
華瑞軒裡一時安靜無幾,隻不時發出帳冊翻頁的聲音。
這時,秋霜卻邁著極快的碎步,一路匆匆進了華瑞軒。
周韻遲聽見響動,抬頭看了眼明惠,見她依然睡著,出了屋門問起了秋霜發生了何事。
猶豫了片刻後,秋霜道。
“姑娘,外頭來了一大漢,在府門前吵著鬨著要咱們侯府還銀子,這是男子之間的事兒,本該由侯爺管,可侯爺今日去了軍營,管家又打發不了那人這才稟了上來。”
“可問了那人來自何處?”
“那人說他是隨心坊要賬的,說咱們侯府的人欠了他們好些銀兩?”
隨心坊?周韻遲有些疑惑。
秋霜解釋道。
“隨心坊,是一賭坊。”
賭坊,大約隻有男子愛去那地方,可侯府裡隻有雲懷生和雲嘉彰兩個男人。
軍營忙碌,雲懷生忙著練兵,連有孕的妻子也顧不上,不能是他。
周韻遲想了想,難不成是她這個哥哥因為秋闈在即,去賭坊散心玩了幾把,輸了些銀子?
可他身為貴公子,那些銀兩難道還付不起嗎?
想著,周韻遲已經下了台階,往前院兒裡去了。
秋霜見狀緊緊跟上了她。
府門前已經亂成一團。
隨心坊要賬的那些人又豈會是些脾氣寬和之人,都是一群凶神惡煞的大漢,言語粗俗,幾句就與安信侯府的管家吵了起來。
周韻遲到前院時,遠遠的就聽著吵鬨聲。
她蹙了蹙眉,走到府門前,靜靜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