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落下來時,她心裡還有些慶幸,幸虧雲嘉卉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氣,否則她還不知要再說些什麼話來激怒雲嘉卉動手。
巴掌倒也不是很疼,但是此刻她得裝出樣子來讓眾人看,本就身如蒲柳的她,軟軟的歪在明惠的懷裡,小聲哭道。
“娘,我疼!”
女兒突然入懷,讓明惠心裡更是氣怒,在院裡高聲說話,似是要讓屋子裡的人聽到。
“不怕,等你大伯母到了,咱們讓你祖母好好評評理,也不知你平日對卉姑娘這麼好,出門買盒胭脂也要帶給家中姊妹,今日也不知她是發的什麼瘋。”
杜嬤嬤暗歎一口氣,心知這二夫人怕是要把此事鬨大了。
雲嘉卉這時已經六神無主,呆呆的望著院門,等著薛氏的身影出現。
而雲嘉儀方才還躲在一旁觀戰,這時也走到周韻遲身邊,關切問:“姐姐可還好?”
明惠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會兒,才道。
“嚇著了吧。”語氣淡漠,與秋露那幾個丫頭說話也比對雲嘉儀熱切些。
雲嘉儀乖巧點點頭,站在了周韻遲與明惠身邊。
兩人之間無論誰挨了罰,挨了打都和自己無關,但她的嫡母插了手,她就需裝出自己與她們是一夥兒的,不然以後她一個爹不疼的庶女,婚事還得她這位高貴的嫡母點頭,自然要學會審時度勢。
大概等了一柱香,薛氏就哭天抹淚的到了靜心堂,一路上她都哭喊著自己命苦,丈夫早死,身邊又沒有兒子傍身,自己又時常病痛,女兒還遭到欺負,真真是活不下去了。
她這番作派,引得侯府奴仆圍觀了一路。
柳眉在她身後聽著這些話,都忍不住輕啐了她一口。
待到了靜心堂,薛氏不問清事由就抱著雲嘉卉,坐在靜心堂的院子裡撒潑。
“我這苦命的女兒啊,究竟是誰欺負了你啊。”
明惠聽後一聲冷笑,質問薛氏,“大嫂子也問清楚究竟是哪個姑娘受了欺負,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胡謅。”
薛氏這才止了哭聲,看向雲嘉卉,見她好端端的連發絲都未亂,又看向明惠懷裡的人。
周韻遲的臉比方才腫脹的更為厲害,細嫩的臉皮上赫然印著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兒,尤為可怕。任誰瞧了心中都覺得發怵。
薛氏心虛,下一秒她又指著周韻遲道。
“我家卉姐兒從來不與人爭執,若不是你說了什麼激怒她的話,她怎會出手傷人?”
周韻遲聽了這番無端指責,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開始哭個不停,眼淚珠子如線一般落下,止也止不住,就算如此,她還是語調溫柔,清楚的說道。
“娘,大伯母的指責我受不住,女兒隻不過是今日來的早了些在院子裡等待,卉姐姐一來把女兒擠到旁處,女兒還以為自己占了卉姐姐位置就識趣的站到了一旁,可卉姐姐還是不依不饒,說著就打了女兒一巴掌,嗚嗚嗚。”
周韻遲越說淚珠子越大,一條帕子也浸濕了。
“好了,都進屋兒說,站在院子裡吵鬨成什麼樣子,讓人看笑話。”
雲老太太終於從靜心堂站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