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於是之安了心。
文德帝起了身,從那一堆折子裡離開,走到於是之身邊,於是之盯著章祿台殿中的地磚,聽著文德帝在耳邊的話。
“讓你陪同三司去,是委屈了你,但朝中也就隻有你最合適了,不要辜負朕。”
這是警告也是信任。
於是之身形微微一震,想起方才章祿台廊下,陸清那抹若有所思的笑,也許那時他就已經猜出聖人心中是所何想的。
文德帝離開他身邊,回到了書案前,又道了句,“今晚便出發吧!”
於是之跪下,回道。
“是。”
出了殿門,陸清麵上帶著笑在門口等著,身後是已經換好了衣裳的金兆言。
“小於大人得了一重任,那在下就在金陵等著小於大人凱旋而歸了。”
於是之扯起一抹笑,“此番出京,凶多吉少,在下承公公吉言。”
陸清身後的金兆言,此時上前對著於是之道謝,“方才殿前司門口,多謝大人相助,那披風等我清洗乾淨送入大人府上。”
於是點了點頭,又對著陸清和金兆言師徒兩人道了彆,就立刻匆匆出宮了,鬼使神差般,他在離開前回頭望了一眼。
章祿台廊下,陸清與金兆言看著於是之離開,師徒兩人都生著一副白淨麵孔,清秀溫潤,仿佛不是宮裡的太監,說是書生也有人相信。
隻是這清俊的外表下,藏著極深的成府,讓人摸不透心思。
宮裡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於是之想著,又想起了那個清澈的眸子,讓人一眼就望到底,令人心裡滿滿舒心。
出了宮,於是之並未回府,先去了彆苑找了長生。
長生正在與尋風玩著摔跤,身上的衣衫沾染了許多塵土,見於是之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前,他眼神一亮,丟下尋風跑到了於是之身邊,“哥怎麼突然過來了,可是要帶我去酒樓吃燒鵝。”
瞧著長生一頭的汗,於是之從懷中抽出帕子,正要給長生擦汗,發覺手中的帕子正是周韻遲的那條,他要收回,卻被長生搶走放在手中。
“哇,好漂亮好香的帕子,哥從哪裡得來的,還繡著花,我也想要一個。”
尋風是成了親的人,一眼就瞧出這帕子不同尋常,尤其是方才於是之那緊張的神情,他笑著上前,從長生手裡奪回帕子,塞到了於是之懷裡,“這女人家的玩意,有啥好稀奇的,等會兒去街上給你買一條就是了。”
說著,尋風對著於是擠眉弄眼。
於是之笑著又把帕子塞回了懷裡,這尋風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有眼色。
三人說笑間,大門處又響起一女子聲音,聲音頗為爽利,她道。
“若不稀罕,那你與我初婚時,離京替世子辦差時,為何討了我的帕子。”
三人望去,大門處的婦人,鵝蛋臉,身材微微豐腴,穿著一鵝黃色柔紗衣裙,頭上簡單紮了一個髻,隻戴一簡單金簪裝飾,看起來氣色極好,正笑著盯著院子的人。
目光所及之人就是方才說話的尋風。
這婦人是尋風的妻子,江氏。
瞧著到了中午,江氏見丈夫還不歸,便來了彆苑尋丈夫回家吃飯,剛到彆苑大門處,就聽見了尋風的話。
尋風是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