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壺旁放了一把玉柄的蝴蝶的雙麵團扇,她拿起輕輕打起風來,思索著該如何再去結交一些貴人。想起白氏的侄兒,她不滿哼道。
“不過就是一個巡防營的副統領,眼睛竟長到了天上。”
蝴蝶團扇的玉柄觸手生涼,慢慢的,周夫人的燥熱之意退卻,她忽想起一事,那晚來周家的那個軍爺不也是巡防營的人。
周夫人沒忘記於是之的長相,論起來那位軍爺周身的做派可比白氏的侄兒要貴氣多了,說話時客客氣氣,人生的也好,說不定啊還是金陵的世家公子,也沒瞧著人家嫌棄自家。
周夫人唇上又勾起笑,打著扇子去了周韻遲的院子。
這時,周韻遲正在用一碗荷香製的梅子露,午飯時,她隻不過多食了兩筷子蜜製香肉,一整個下午就覺得腹中膩膩的不消化。
前陣子,金陵青梅上了市,荷香買了些回來做了兩罐子梅子露,就是防止周韻遲平時胃口不好才備的,今日剛開了封,就派上了用場。
梅子露生津開胃,周韻遲用了一碗後,就覺得腹中的油膩之感消失了一大半,放下湯匙,就瞧見自己母親進了屋。
許是天熱,她看著母親的臉上有些潮紅,“娘不如來一碗梅子露能解解暑氣。”
周夫人打著扇子坐在了自己女兒身邊,看了看碗中的茶色液體,她素來怕酸,聞著梅子的果香就覺得牙齒都有些倒了,她笑道。
“這才不過五月,哪能中暑,你素來胃口不好,我這當娘就不與你搶這好東西了。”
母親怕酸,周韻遲是知道的,方才她也是逗逗母親。
周夫人看著女兒的柔美的側臉,打聽起了於是之來,“那晚……送你回家的軍爺你可認得?也不知他家的姊妹來鋪子裡取胭脂了沒有。”
突如其來的問話,還是問的於是之,這個與自己有些關係的男人,讓周韻遲心裡有些害怕,她強壯鎮定,“母親怎麼突然問起了這些,女兒與那位軍爺從來沒有見過,那晚是第一次見。”
撒了謊的周韻遲有些心慌,又拿起了湯匙喝梅子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娘隻是問問,那軍爺幫了你,咱們就送人家幾盒胭脂實在太少了。”
“我已經讓荷香給鋪子裡的夥計提過了,若是有人報女兒的名字,就讓他們多送幾盒胭脂,還有家裡賣的最好的香也裝上幾盒,應該不會失禮,不如明日母親去鋪子裡瞧瞧?”
女兒回答的如此不在意,周夫人失望的點了點頭,又說了一會子母女之間的話,晚飯前才回了屋子。
天氣熱後,周韻遲晚間與荷香睡在一張榻上時就覺得有些躁意了,但她又怕像上一次有人趁著她睡著時闖入自己屋裡,心中想著隻能先忍些時日,等過陣子街上有賣冰了就著人快去買一些。
身上汗津津的,周韻遲有些睡不著,她望著頭頂的帳子,想起上次在彆苑裡,與雲嘉姿約好芒種那日在府中相見。
她算了算,還有好些日子,那時找個借口與爹娘說一聲就好。
想起雲嘉姿,她就感歎侯府的真是一個深淵,自為了保住小命,她還是留在周家吧。
翌日,文德帝生辰。
宮中張燈結彩一番,十分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