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太皇太後對太後如何,您應有耳聞。她啊,隻對我們這些`臭男人`拔刀相向。”
李致不搭腔,提及另一層顧慮:“她身體不好,或難有孕。”
“你想娶的是燕燕吧?”崔芷沅雙手撐在床邊,跟跪在地上的李致平視,試圖從他眼睛驗證。
果不其然,她猜對了。崔芷沅張開五指,啪一下拍在李致臉上。
“臉疼不?”
“早聽我的話,還有彆人什麼事?”崔芷沅雙腿盤坐,宛如一座觀音像,正冷眼睥睨跪地懺悔的信徒。
“人都沒拿下,你擱這給我求免死金牌,用得上麼?燕燕什麼脾氣你不清楚,想求她回心轉意,你不得脫層皮。”
“母後,我定會把她娶回來。”他信誓旦旦保證。鄭妤對他餘情未了,給足他信心和底氣。
崔芷沅摸摸李致頭頂,得意揚揚:“母後勉為其難,幫你一把。”
卯時一刻,金鑾殿中,朝臣交頭接耳,低聲議論。這一日,皇帝沒來上朝,亦無太監前來告知原因。他們稍稍抬頭,正想請示攝政王時,發現龍椅旁的王座,空無一人。
皇帝無故不上朝可以理解,但攝政王無故缺席,那可是開天辟地頭一回。不多時,一玄衣衛帶話前來,道皇帝身體欠安,今日輟朝。
昨日並未聽到燕王奪妃的消息,又與韓傑斷聯,周少卿心中起疑,問:“殿下為何也沒來上朝?”
太傅趙悌仰望高台,凝眸捋髭須,率先離去。走出殿堂,黎明破曉,霜化雪融,他極目遠眺,見山頭陰雲暗湧。
宣朝,要變天了。
深巷儘頭,雞鳴狗吠。溫昀回到家裡,不理曹氏叫喚,落寞回房。屋裡隱隱有動靜,他飛奔進去,果見鄭妤身影。
“阿妤……”他輕聲喚她,鄭妤置若罔聞,將一遝疊好的衣物裝進包袱。溫昀聲音輕顫,再喊她一聲。
鄭妤仍不看他,走向窗台收拾水粉。
“和離書在桌上。”她一個字都不願多說。
溫昀望向桌案,案上確有一層灰白紙張,輕便,單薄,在冷風吹拂下,卷起一角。
他杵著不動,視線緊隨鄭妤,呆愣好半天才道:“我不會簽的。”
聞言,鄭妤並不做任何反應,照樣麵無表情收拾行李。
簽不簽和離書,無關緊要,反正她去意已決,他留不住。她提筆之時本想寫休書,礙於宣朝並無女子休夫先例,才定為和離書。
“阿妤,怪我無能,怪我懦弱……”溫昀扼住她手腕,眼中含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