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朝,隻怕要變天了。
然而天塌了,也不妨礙齊晟呼呼大睡,當他被穗豐從被窩裡拖出來時,眼都睜不開。
齊晟打著瞌睡推諉:“解鈴還須係鈴人,李殊延這把火我滅不了。嗷——彆吵我,我要睡覺。”
“齊公子您神通廣大舌燦蓮花,殿下最信任您,屬下求您去看看吧!”
齊晟胡亂往空氣裡踢一腳:“少拍馬屁,歲稔那王八羔子比我能說,讓他勸去。”
穗豐說歲稔也被轟出來,那事態嚴重性可超乎想象了。齊晟抖一激靈,仰麵朝天打哈欠,問:“你們看到什麼了讓他氣成這樣?”
“活春宮。”
月沉星稀,蘭階生露,一眾幕僚見齊晟大搖大擺趕來,齊刷刷圍過去打聽情況。
齊晟二話不說趕他們回去睡覺,但幕僚們個個擔心李致,說什麼都不肯離開。
一年紀輕輕的幕僚道:“齊公子您彆賣關子,遇到麻煩說出來我們一起出謀劃策。”
又一老態龍鐘的幕僚附和:“老朽雖不才,但願為燕王殿下排憂解難。”
齊晟啞口無言,老的英年喪妻當了幾十年鰥夫,小的連女人都不曾見過幾個,他們能想出什麼好計策?
支使玄衣衛把他們請走之後,齊晟拎著兩壺酒繞到側方,靈活如鼠從窗戶翻進去。
雙腳剛著地,寒光森然的劍尖直指咽喉。齊晟縮起脖子,手捏住劍往側邊輕輕一推,舉起酒壇子挑眉。
寶劍被無情丟棄在地,李致用食指勾住細繩提走一壺,悶聲沽酒。
人紅帳溫存,他借酒澆愁,世間之事,真是風水輪流轉。從前人滿心歡喜追著他跑時,他不屑一顧;而今她人幸福美滿,他卻心意難平。
齊晟伸腿勾過一張凳子在李致旁邊坐定,自顧自跟他手裡酒壺碰一下,幸災樂禍嘲笑:“你李殊延也有這麼狼狽的樣子啊哈哈哈……至於麼,一個女人而已,憑你的本事,莫說她隻是郡守之妻,便是當朝國母,你也有千百種法子把她弄進府裡。”
李致不置可否,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他總覺得不對。
“關鍵看你是怎麼個想法,真喜歡上了?”齊晟歪著頭,饒有興味打量他。
“一派胡言!”李致將酒壺拍在桌上,“本王怎會對有夫之婦起這些齷齪心思,簡直荒謬至極。”
“是是是,咱燕王殿下何等尊貴人物,從前她就配不上你,現在連給你做通房都不配。”齊晟敷衍應付,故意激他出言維護。
果不其然,李致慍怒打翻酒壺駁斥他:“她飽讀詩書、聰慧機敏,又心係天下、造福百姓,這種不同凡俗的女子,豈容你妄加評議?”
齊晟佯裝震驚捂住嘴:“看她礙眼又不準彆人非議她,那你究竟是喜歡她還是不喜歡她?”
“隻是欣賞,談不上喜歡。”
這顯然不是說給齊晟聽的答案,而是說給他自己聽的答案。
齊晟看破不說破,拍拍他肩膀,憋笑調侃:“對,不喜歡。你可能是年紀到了想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