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發垂落掠過臉龐,接著她被捂住嘴。唇瓣和掌心相貼,氣氛莫名旖旎,他被鬨得心煩,揉了揉太陽穴,終於正麵回答:“沒有靜淑。”
“即便有,你也不該爭風吃醋,宮裡女官沒教過?”他聲音極輕,看似疲憊至極。
說完他躺回去,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胡亂扯過被子蓋好,手順勢壓在上麵束縛著她。
鄭妤反複琢磨“沒有靜淑”這句話,無數種猜想一股腦湧出來。沒有靜淑這個人?還是他和靜淑沒可能?糾結大半夜,她也沒個弄出個結果來。
身邊人呼吸平穩,睡得安然,竟連獵戶彆有目的都不顧了。她癡望著精致清雋的側臉,試探性伸出一根手指靠近,停在一寸之外,自言自語嘀咕:“李殊延,如果你不喜歡我,能不能彆給我這些錯覺?你虛情假意的一言一行,都會讓我的堅持變得不堪一擊……”
手指點上薄唇,李致應是睡熟了,沒有一點蘇醒的痕跡。她愈發大膽,輕手輕腳支起上半身,目不轉睛欣賞他的眉眼。
不知過了多久,鄭妤哈欠連天,眼皮開始打架,她揉揉眼,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貪念作祟,她小心翼翼俯身,偷偷親吻唇角,輕如羽毛,一觸即分。
偷到糖的孩子,幸福到暈厥。李致摸黑接住昏迷之人,緩緩睜眼。他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分倦意?
江水泱泱,浪花一陣一陣撞擊小船,船隻來回晃蕩,晃醒舟中人。
鄭妤醒來,頭疼欲裂。她口含布帕,雙手被麻繩綁在身後,動彈不得。船艙內隻有她一人,跟她同床而臥的李致不知所蹤。
嬌嫩的粉色裙擺十分惹眼,她的衣裳被人換過,而且這身衣服……陸玥有一模一樣的。
“時來運轉,福祿雙全。”是獵戶的聲音。“福大人,這女的大有來頭。”被獵戶稱作福大人的那位嗬斥:“大驚小怪,咱連王妃都綁過,還有多大來頭?”
獵戶支支吾吾:“不是……她看著就是個頗有姿色的貴女……但她有……有玉佩。”
周圍突然安靜,福大人應該在檢驗玉佩真偽。少頃,隔簾被撩起,一蒙麵人提著燈,瞪大眼睛打量她。
隔簾落下,福大人當即吩咐手下去請玉大人。
“不長眼的狗東西,什麼人都敢亂綁!”福大人勃然大怒,連踹獵戶好幾腳,“拐了這小祖宗的奸夫呢?”
“弄死了。”
一桶冷水澆下來,鄭妤一時不知作何反應。不會的,李致不可能出事,可想起李致熟睡的情形,她的篤定減少一半。
福大人怒不可遏,逮著獵戶臭罵:“你最好祈禱玉大人是真看不上那奸夫,否則……提早準備棺材吧。”
他們交談聲慢慢減弱,不多時後完全聽不清。或是由於他們給她下的藥未耗儘,她渾身無力,昏昏欲睡。
瀕臨昏睡時,小船倏然下沉,她抖一激靈,船艙裡突然多出一個人。
是齊公子?!
齊晟幫她取走布帕,鄭妤焦急問:“李殊延呢?”
“噓……你小點聲。”齊晟警惕留意外邊動靜,“他沒事,彆擔心。”
“無論等會誰掀開簾子,你都不要露出正臉,裝睡就行。”齊晟邊交代邊給她鬆綁。
他想讓她冒充誰?冒充陸玥?鄭妤大腦飛速運轉,陸玥失蹤不是巧合,而是李致的手筆,不止為調虎離山,還有李代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