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茶涼(2 / 2)

燕觀 燕攸 3874 字 2024-06-21

“彆說了!”鄭妤握緊拳頭,心情差到極點。

“太師逼死貞淑夫人,往難聽了說,他就是您的殺母仇人,您難道不想為夫人報仇雪恨嗎?”

“我讓你彆說了!”鄭妤不想再聽歲稔挑唆,扭頭便走。豈料他不依不饒,在她身邊上跳下躥,嘮嘮叨叨沒完沒了。

“鄭姑娘,殿下對您終究與對彆人不一樣。反正我從沒見過他寧可自己……”歲稔捂嘴噤聲,險些走漏風聲。

類似的話,鄭妤聽過太多了。太皇太後說她乖巧聰穎,除李致無人堪配;盧太後說她和李致感情非尋常人能比……他們每個人都在給她灌輸“她是李致例外”的想法,導致她在這場獨角戲裡越陷越深。

李致對她,與對其他女子,並無任何差彆。換言之,於他而言,世上的人隻分可利用及不可利用兩種,而她恰好是前者。

等她失去利用價值,他們之間又會像前幾年一樣,終年見不上三次麵,說不上幾句話。

“鄭姑娘,聽我一句勸。”歲稔苦口婆心,“彆做無謂的反抗,才能少吃苦頭。”

當荊條一下接一下打在背上,鄭妤終於明白歲稔這話的意思。她留在太師府一日,陳氏便一日不會消停。

人都是捧高踩低的,李致想折磨誰根本無需開口,更無需親自動手。他一個眼神,便有千萬人為他赴湯蹈火。

“之前倒是我小看你了。”陳氏端坐上位,倚案品茗,“退燕王殿下的婚,逃靖王殿下的約,大小姐渾身是膽,本事過人,就是不知道家裡人有幾條命給你折騰。”

陳氏以帕掩鼻:“打完關進祠堂抄經,沒有我的指示,不準她離開祠堂半步。”

燭光一顫一顫,後半夜風越來越大。淺色簾帳被風卷起,祠堂宛若靈堂。

台上成列的靈位,受不住冷風漫卷,輕微移位。靈位和香案擠壓撞擊,發出哐哐當當的動靜。

俄頃,夜雨嘀嘀嗒嗒打在瓦上,俯仰之間,細密雨絲如利刃,削下一樹梨花。

後背隱隱作痛,半乾血跡糊在衣上。風一吹,血腥味縈繞周身,驅散困意。

鄭妤右手一抖,筆點上紙麵,留下一灘墨跡。她正懊悔失誤導致白抄半卷經,忽見三個與經文風牛馬不相及的字,頓感心力交瘁。

肌肉記憶極其可怖,縱使李致這般薄待她,鄭妤在恍惚之時,不知不覺寫下的,仍是“李殊延”三個字。

她無奈畫個叉,懨懨扔下狼毫,伏案而眠。

半個時辰後,雨勢漸收。祠堂大門打開,家丁一窩蜂闖進來,丟下一個人後風風火火離開。

陳氏在刁奴攙扶下步入祠堂,鄭妤一門心思檢查解霜傷勢,無暇顧及其他。

皮開肉綻,傷及筋骨,這些刁奴對仆婢,自然不會像對她一樣注意輕重。解霜瀕臨昏迷,但嘴唇不斷顫動。鄭妤俯身傾聽,解霜在說:小姐,快跑。

“跑?”陳氏輕蔑嗤笑,“大小姐可要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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