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圍獵(1)(2 / 2)

“雍親王昨夜便帶著明安郡主來了,帳內把酒言歡,歌舞升平,好不熱鬨。今日巳時殿下的馬車進入後,聽說是要補覺,怒氣衝衝地關了帳子。”程廷說,“他們定沒有想到殿下正在這裡和我們私會。”

薑煐睨了他一眼:“注意你的言辭,小公爺。”

小朝儀在睡覺,這自然再好不過。若是不在睡覺,她也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

薑煐神情莫測,微微挑眉:“玄盛在這裡,引人來便是。”

“引蛇出洞?”

“正是。”薑煐遞給程廷兩支信號彈,說,“勞煩小公爺在此等候,若梁晗來此,則用紅色;若事出有變,則用藍色。”

程廷又見她遞過來一張紙,正是早日繪製的地形圖,上麵已經詳儘寫好了計劃路線,程廷滿意點頭:“殿下寫得好,這手好字,我怕是一輩子也練不來。”

薑煐搖頭:“不是我寫的,裴郎的字天下一絕,你便好好珍藏吧。”日後可是一字千金呢。

宋玄盛眉目沉沉地看著他們走出來,薑煐不置一眼。

三人分頭行動,薑煐準備攜刀前往小朝儀處,偷天換日。臨行前,她捏了捏裴頤之的手,裴頤之淡淡會意,跟著她往一邊走。

樹葉沙沙作響,裴頤之低聲問道:“皎皎覺得玄盛不是宋家人?”

“我未曾懷疑過裴郎,但我想這是雍親王想要的結果。我早起左思右想,從未聽過姨母留有子嗣。”薑煐說。

裴頤之頷首:“皎皎帶我來實屬冒險。”

“說好了一路同行,少誰都不行。”薑煐揚唇抬眸,“裴郎怕了?”

他搖頭:“怎怕?”

“不怕就在這裡等我。”

裴頤之靜靜看著她。

“不管裴郎算得是甚麼卦——”薑煐握了握他的手,“我都會回來見你。”

她最後一節手指從他手中溜出去,刹那間,裴頤之似乎看見近日夢中的一切正在兌現。他竭力拋開不安鼓噪的心,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冷冷抿著唇。

程廷叼著狗尾巴草站在一側,笑道:“舍不得啊?”

裴頤之眸色沉沉,白皙麵容上毫無表情,難以揣測,清冷似水。

程廷將手在鼻尖擺了擺:“裴兄每日熏幾兩香啊?”

“程兄也學會多管閒事了。”

“嘖,裴兄不是一樣學會了騙人嘛,”程廷滿臉笑嘻嘻道,“裴兄為何進道宮,真的忘得一乾二淨了?我現在雖無權無勢,可還記得裴兄當日的諾言呢。誒呦,誒呀,這是甚麼臉色?”

程廷睜大眼:“裴兄玩兒真的啊?”

裴頤之眉尖微動:“何謂真,何謂假?”

真亦假來假亦真。勝者為真,敗者為假。

程廷道:“裴兄送信喊我來雍親王夜宴中可不是這麼說的。若她知道裴兄心中所求……裴兄猜猜她會不會恨裴兄。”

“恨?”裴頤之徐徐笑道,“恨我甚麼?”

他有哪件事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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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煐曾來過千山圍場。

那時她是個驕縱無憂的小姑娘,想要甚麼都有。她沒事就在周圍騎馬溜達,兔子看不上,要尋更大的獵物。

可雍親王和爹爹都不肯讓那些獵物出來,隻說會傷了她。

她感到憤懣委屈,此後讓小黃門在盛京不遠處新辟了自己的獵場。

薑煐慶幸自己這張臉和兒時無異。她挑了個離帳子近的入口,大大方方走進去,本要攔她的侍衛看見她這張臉不太敢攔,隻是極其困惑地撓了撓頭。

一路行無阻礙,婢女們行禮。她趁靜芽去照料膳食的工夫,撩帳進入內裡,看見兒時的自己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張芙蓉美麵睡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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