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著那大海碗,眼角抽了抽,“老頭兒,你越發不厚道了!”
平時隻拿個小藥瓶來的。
“哼,那半數丹藥說是老夫半生心血都不為過……”
“行了行了。”
她無所謂地揮了揮手,金簪割破手腕,任鮮血流滿那隻碗,似是不知痛般。
藥仙尊者瞧著她臉色漸漸發白,沒好氣地扔給了她一瓶丹藥,“外敷內用。”
上邪一笑,掃了眼藥瓶,“這麼珍貴的丹藥舍得給我用?”
藥仙尊者糟心道:“你也是,那隻狐狸不是什麼好東西,乾嘛總護著他?”
上邪用袖口掩住傷口,笑而不語。
老頭兒一歎,“他身上的寒毒每月都會發作,你若真想一勞永逸,不如去戊戌宮瞧瞧,聽說日沉閣的碧血曇花開了,取之入藥,興許有用。”
“當真?那我討來。”
藥仙尊者瞪了她一眼,“不過老夫聽說,你前日剛把戊戌宮的二公子揍了一頓。”
上邪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藥仙尊者:“碧血曇花是稀世靈藥,天地間就這麼一株,萬年才開一次花,如今戊戌宮掌事的是仙尊長梧子,他脾氣比老頭子我還古板,去年論道會特意揮毫寫了十篇長賦,皆是明裡暗裡罵你的。”
上邪一臉無辜,“罵我作甚?”
藥仙尊者:“你說呢?溜貓逗狗,賭馬鬥蛐,酗酒鬥毆,隻要和不學無術有關的,你哪樣不占?”
上邪:“……”
確實,她一直不討老一輩的仙家喜歡,這千年來都習慣了。
長梧子若不給,那就偷。
她心中如是想,嘴上劃開一抹壞笑,將藥仙尊者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於是乎,華止前來眾神殿看望她時,就看到一抹如出一轍的燦爛笑容,頓時右眼皮直跳,當機立斷道:“我明日再來看你。”
他轉身欲走,一襲紅衣瞬間堵住去路,猛然被人抓住衣領,欺身而上,一張明豔的臉在瞳孔中放大,笑得妖孽傾城。
“阿止,彆怕……”
眼前人明明是男兒,可這明媚一笑,竟惹得他心尖一顫,不由想起初見。
眾神殿有三大奇觀,一是神尊舞劍,二是蒼生葉落,三是……遺愛腿短。
那時,十歲出頭的奶娃娃還隻有五歲的個頭,外加上自從阿一承包了眾神殿的夥食,奶娃娃胖得小腿都邁不開。
一日,小遺愛竟從殿外領回一個眉目溫潤的小少年,如雪顏,如墨眉,生得極為俊俏,瞧著十四五歲的樣子,一身破破爛爛的。
不過,聲音似清風拂葉般動聽,“此處是眾神殿,設有結界,我身份卑微進不去。”
小遺愛肉嘟嘟的小手牽起少年如玉纖細的手,奶聲奶氣道:“沒事,你跟著我,日後都能進去。”
話雖是這樣說,但她最近胖成了球,眾神殿前三千玉階爬起來著實費勁,小腿短直打顫,累得粉嘟嘟的小臉上掛了一層汗。
驀然間,小遺愛身子一輕,竟被人抱起。
她抬頭望著小少年似竹如畫的側臉,歡喜得很,笑盈盈道:“阿止,你真好!師尊說我長大了,都不願意抱我了。”
少年華止:“師尊?”
小遺愛噘著嘴,“對啊,”
少年華止:“你幾歲?”
小遺愛:“十歲。”
“……”
少年華止不由皺眉,渾身打量著奶娃娃,她這個頭說是三歲都不為過。
小遺愛發愁地瞧著層層玉階上的殿宇,頓時委屈極了,“阿止,我不喜歡爬玉階,你每次都抱我上去,好不好?”
少年華止低眸看著小人兒粉嫩白皙的臉蛋,明明是個小男孩兒,卻生得比女兒家還精致,不過那彎水汪汪的大眼睛當真極美,似星辰流轉,怕是世上被這樣一雙眸子盯著,沒人會不答應。
他臉一紅,“好。”
一身淺藍衣袍的少年南柏舟正在打掃內殿,見兩人入殿也不驚訝,無奈地看著奶娃娃,嗔怪道:“前日撿了隻燕雀回來,昨日撿了隻烏龜回來,今日直接撿了個人回來,等神尊出關的時候,這眾神殿怕就要填滿了。”
小遺愛一臉義憤填膺的模樣,氣呼呼道:“外麵有壞人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