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習冥火功,獄火是他修行之本,泄多了會傷及元氣。
水寒霜起訣引來一股寒涼的天水,給他兜頭澆下。
湛藍的天水和赤紅的獄火相互抵抗,沒多久,獄火勢頭漸弱,紀雲笙很快被天水澆個通透。
金火瞳恢複正常,他轉眼虛弱地倒下去。
水寒霜施法,將他的全身和床鋪弄回乾爽的狀態,兩指探向他的脈搏,再分出一縷靈力注入到他體內查看,心中大驚。
他的身體裡,種有一道古老的禁術。
水寒霜不認得那是什麼咒法,隻感覺得到禁術好像在封存著什麼東西,令他每到月圓之夜就遭受碎骨焚心之苦。
而且她記得,他這種情況不宜在滿月碰酒,不然痛楚會多延長一日……
那禁咒看起來被下了不少年歲,應當不是他自己所為,彼時究竟發生了何事,掌門師叔對他的遭遇和禁術是否知情呢?
紀雲笙昏迷不醒,水寒霜的一連串疑問得不到解答。
她行到窗邊,打開半扇窗透氣,而後望著天上銀盤般的圓月出神。
不巧,床上的人在她移目之時幽幽轉醒。
紀雲笙全身鈍痛,體內靈力雖已回歸正常,可他被禁術折磨,獄火又過泄,難以動彈。
他忽感視野有異,警覺抬眸,望向窗口的方向,朦朧的視線捕捉到一抹倩影。
徐徐清風從窗口灌進來,處在風口的她衣袂飄浮,及腰的墨發被夜風裹著與發帶舞動,青衣難掩冰肌玉骨,遠看飄渺出塵,宛如乘風歸去的月宮仙娥。
這抹背影,紀雲笙追逐十餘載,絕不會認錯。
那個人是他遙不可及的夢,縱然可望不可及,他也想靠近她,哪怕是一點點。
紀雲笙喉嚨乾澀不好發聲,隻得費力伸手,對著她的方向努力抬起指頭,但負荷過載的軀體隻容許他短暫清醒。
他再次陷入昏睡,抬到一半的手墜到床沿外。
水寒霜若有所覺,回首細看,沒發覺異常。
床上再度傳來微弱的痛吟。
歸根結底,師弟畢竟是為了她才醉酒,酒性和禁術之力對衝,又逢她用靈力撞開他,才使虛弱的他靈力失控。
水寒霜認為,自己得為他眼下糟糕的狀況負一半的責任。
她合上窗,留了一條縫換氣,回到床邊給紀雲笙蓋好被子,運氣給他療傷。
月上梢頭。
水寒霜回到自己屋內,從儲物袋喚出一排綠色的回心天丹——專門治療內傷的高階丹丸。
這是上次她在碧綏峰出關後,喻臨用傳音符給她送來的其中一種丹藥,那時沒來得及服用,此刻派上了用場。
她全部吞食入腹,打坐調息,把丹丸蘊含的藥力通過經脈運往全身。
高階丹丸飛快見效,她如久旱逢甘露,全身無處不舒坦。
不一會兒,魚依依哼歌歸來,想來是看肌肉看了個爽。
到了房門外,她不知屋內的人睡醒,改為躡手躡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