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笙抱劍圍觀,他在外人麵前一向沉默寡言,這種熱鬨,向來與他無關。
要不是師姐還在,恐怕他這會兒已經不知閃到哪裡去修煉了。
他不管,旁人是要管的。
“讓讓,讓讓!”有人自人群中一把揪出水寒霜,作驅趕狀,“好了好了,師姐還要去議事堂向掌門回話,你們改日再來尋她。”
此人正是秋盈,土靈根,金丹中期,七長老樂清的真傳弟子,女子之身卻喜好男裝,偶爾被人誤認為是男子。
她素日裡不苟言笑,且天生嗓門大,平時訓人的時候有其師長的七分嚴厲,內外門弟子都挺懼她的。
眾人聞她所言,乖巧朝水寒霜等人行禮,三三兩兩散往食堂。
水寒霜含笑調侃:“五師妹,你還是老樣子呢,都快變成第二個樂師叔了,說你們是親父女都有人信。”
秋盈和樂清擱那兒一站,兩人一般無二的撲克臉,一模一樣的嚴厲氣度,沒見過他們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倆是師徒,屬於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親父女了。
鑒於秋盈常年著男裝,紀雲笙學他四師姐魚依依的語氣,不太確定地糾正:“親父子?”
這兩個梗在他們幾個真傳弟子之間是老生常談了,魚依依更是經常調侃她為“五師弟”。
秋盈白了他們一眼:“彆逼我用石頭壓死你們。”
水寒霜笑了笑,朝她揮手:“我得先見過掌門再死,我還有正事要彙報呢。”
她闊步走向青泓峰,沒邁幾步,“咻”的一聲,一把散發著藍光的寶劍飛來,焦急地繞著她連轉了幾個圈圈,旋即親熱的和她貼貼。
“是嗎是嗎?你這麼想我啊?”水寒霜高興地摸摸劍柄,下一瞬又不滿地斜睨,“說什麼我狠心丟下你,還不是你自己不肯被天雷劈我才不帶你的,你可彆惡劍先告狀。”
冰元劍顫顫巍巍,發出兩聲悲愴嗡鳴。
“好了好了彆哭了,是我的錯還不行嗎……那我下次帶你去,不過你隻能乖乖待在昏暗的儲物袋裡。”
冰元劍猶猶豫豫地晃動兩下,嗡鳴不停,使勁對她貼貼~再貼貼~
一人一劍慢慢走遠,談話聲漸漸不真切。
紀雲笙注視她遠去,一如這幾十年來默默的,遠遠的,小心翼翼的關注她。
師姐跟他打過的照麵屈指可數,而他數不清多少次像這樣遠望,他甚至習慣了用目光追逐她的身影。
秋盈恨鐵不成鋼:“你火急火燎結束曆練,纏著掌門告知你大師姐閉關的地點,算好日子巴巴趕去接人……竟一點進展都沒有?”
紀雲笙收回目光,悵然裡含著無人能知的心酸:“至少,她認出我了。”
秋盈未能聽出他話中的深意,心下感歎他居然這樣就滿足了,歎息著拍了拍他的肩,以示鼓勵。
安撫好小劍靈,水寒霜飛往議事堂,高聲求見:“寒霜有要事求見掌門。”
議事堂內,掌門丘靈正在卜卦,聽到她來也不意外,這一幕早已顯現於前幾日的卦象中。
丘靈揮手抹去蹇卦,輕甩拂塵:“進。”
水寒霜熟門熟路,躬身行禮:“寒霜見過掌門師叔,”,而後蹦噠上首座,親親熱熱地挽著掌門的手臂,“師叔,我好想你啊!”
丘靈伸指頂住她腦門,佯裝不悅:“多大了還撒嬌,沒點大師姐的樣子。”
“又沒外人在。”
水寒霜自幼長在天寰境,而師父喻臨難回萬劍門,她便由掌門師叔代為管教,她待在青泓峰的時間比碧綏峰還長,說是第二個家都不為過。
彼時丘靈尚未收徒,待她亦是儘心儘力,倆人名義是師叔侄,實際親如母女,連丘靈的親徒弟魚依依和紀雲笙都沒她來得親近。
正因如此,丘靈可太了解水寒霜的脾性了,拂塵輕拍她的小手:“說說你的要事。”
水寒霜果斷伸手,杏眸飽含期待:“我二十年的月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