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楚王好細腰(九)(2 / 2)

熊辛趕緊將人扶進屋,命人請了郎中,親自守在湘澤的床頭,一見他睜眼就熱切地喊:“賢侄,賢侄莫動。”他著急上前,把被子再掖了一遍,“大夫說了,那刀刺得可深,幸而未傷及要害,可得好好靜養。”

“謝叔叔掛念。”湘澤說話還是綿軟無力,“叔叔現在該信我了吧。”他望向熊辛,眼神清澈真誠。

熊辛長長歎了一口氣,最近這些日子湘澤主動和自己交集,欲求自己為其生母翻案,熊辛表麵上笑臉逢迎,但暗地裡把這件事擱置一旁。

但這孩子對母族的事有執念,放言“此生惟願洗刷母族冤屈,否則無顏下黃泉見母親”,三番五次登門拜訪,自己也三番五次地推遲。

當初湘澤是因為母族謀逆被廢的太子,要是他母族有冤屈,那這太子不就廢錯了,太子要是廢錯了,那如今的楚王熊懷憑什麼繼承大統。

這樁舊案是萬萬不能碰的,但前日湘澤密會他,說有人進了讒言,說他有不臣之心,王上欲將他除之而後快。

熊辛做事縝密,雖有奪位之心,但藏得很好,誰都隻當他是個樂嗬嗬的和事佬,最要緊的是他現在還根本沒有因王位而動過手,手上清清白白,一點兒把柄都找不出來,因此並沒有把湘澤的話放在心上。

“叔叔,今日湘澤是來告訴您進言的人是熊忻,他是王上一母同胞的弟弟,一向受王上寵愛,叔叔您得罪了他,他便詆毀您……”說到這裡湘澤神情憤恨,欲言又止,最後不平道:“王上不辯是非,因一麵之詞就要對忠良痛下殺手,實在昏庸,楚國有這樣的國君實乃社稷之禍。”

“賢侄,這話可不能亂說,這是大不敬啊。”熊辛做出一副驚恐表情,前段時間湘江水患,熊辛私吞賑款一事惹得朝野非議,他私下提點過熊忻,沒想到熊忻非但不聽甚至因此記恨上了自己,還要借國君的手除掉自己。

“就是冒大不敬我也要說,熊懷無德無才,昏聵怯懦,實在不堪為楚國國君,叔叔才是最適合做國君的人。”

“休要再提,這種話還是放在肚子裡的好。”熊辛斥道,裝得一副惶恐模樣,實則心中歡喜,湘澤說的都是他的心裡話。

湘澤因傷臥床,臉上掛著被訓斥的失落,但又赤誠堅定地看著他,“叔叔,湘澤乃罪臣之身,初到郢都便遭人人厭棄,唯有叔叔賞臉和我說幾句話,放眼整個郢都儘是趨炎附勢、貪生怕死之輩。若有朝一日,叔叔真要起事,湘澤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熊辛心中驚喜,覺得這小子遠離朝堂,養在雲夢澤養了一顆赤子之心。湘澤雖是罪臣,但湘澤母族的勢力仍不可小覷,若是能得他相助,即刻逼宮也不是難事。

“你且好好養傷吧,不要想這麼多。”他看著嚴肅,像是拒絕。

“是……”湘澤再次欲言又止,目送熊辛離開……

湘澤母族勢力被先王刻意分散過,但僅在郢都就能整合出六千精銳鐵騎,他立過血誓,若是想奪權,不能直接了結楚王,前世他隻好離間各個兄弟,讓他們鷸蚌相爭,自己得漁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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