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哪門子頂頭上司,不過是一個被朝廷罷黜了的官員,聽說還體弱多病,走三步還要咳三咳,我們這些族民生活於崇山峻嶺之間,地勢易守難攻,論地形的熟悉,他們的官兵比不過我們,要不是朝廷攻不下,勉為其難捏著鼻子承認我們的土司,為土司授予官位,他能奈我們何?”
他話裡話外滿含對朝廷以及陸離的輕視,看宋南蕘表麵仍舊一副迷茫的樣子,他意有所指道:
“我是看你剛剛坐上土司之位,怕你走了彎路,所以才過來提醒你。”
他用手輕輕在桌子上點了點,“土司您如今在位時間太短,看不清如今當地的形勢啊。
所謂的宣慰司,名義上是中原派過來管理邊疆的官員,但是實際上,隻不過是一個徒有空殼的虛職,真正能夠在邊疆做主的還是我們巫教和你們這些土司。”
他特意在巫教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這下你應該明白,以後該同誰走得更近了吧。”
宋南蕘結結巴巴的開口,佯裝驚惶失措,“這……這……,原來是這樣,我頭一回做土司,我的父親也沒有教過我這些。
可是可是若我同他疏遠,他生氣惱怒我了怎麼辦?他畢竟是中原的官,我有些怕。”
聖使見她如此怯懦心中忍不住一喜。
這丫頭果然如同他們猜想一般,如今才不過三言兩語便自己亂了陣腳,比她那個貪婪又短視的二叔要好拿捏多了,也好用多了。
忍不住再次感慨,巫教支持宋南蕘當上土司這個決定做的無比正確。
但又見宋南蕘一副唯唯諾諾,連跟陸離劃清界限都猶豫不決的樣子,又忍不住覺得惱怒。
太愚笨了也不好,做事都推三阻四,膽戰心驚的,一點魄力都沒有,但如今形勢已定,土司之位換個人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他隻能誘惑道:“你真是愚笨,這點事都想不明白。
如今我巫教教眾眾多,僅你們巫教官寨中,五個便有一個是我教的教眾,那個陸大人,你讓他到官寨喊一句,看官寨中有幾個人能認識他的。”
宋南蕘順勢搖搖頭:“那自然沒有,官寨中認識陸大人的不過一把手之數,數的數的過來。”
“是啊”,聖使,循循善誘:“而且有一件事你想必不知道,你能當上土司,可都要多虧我們聖教呢。”
“哦?”
和這位巫教聖使周旋著實有些無聊,宋南蕘的耐心已經耗儘,很想結束這段對話。
然而聖使的這句話再次吊起了她的興趣。
什麼叫做她能夠當上土司,還要多虧他們巫教
“聖使,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有些不太明白。”
聖使冷哼一聲道:“你那位二叔惹了眾怒,對我們聖使也極為懈怠,你知道你那二叔是怎麼死的嗎?
若不是我們的人將人引了過去,你那二叔說不定還躲在什麼角落裡呢,而你說不定還隻是一個被趕出官寨的,仍舊可憐兮兮,寄宿在宣慰府的人呢。”
宋南蕘忍不住在心中反駁,居住在宣慰府可不是什麼可憐的事。
但為了繼續套話,她隻得繼續演戲,佯裝震驚:
“什麼,我本以為我的叔父是死於一場意外,卻沒想到這其中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