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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豎起耳朵,將耳朵放在門上。
聽到外麵的喧嚷聲,又聽到眾人吵著嚷著說要殺了土司,將官寨的土司和新管家還有他手下的仆從通通殺了乾淨。
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恨不得馬上變成耗子,從這屋裡鑽出去,躲得遠遠的。
但又苦於沒有辦法出去,焦急地在屋裡轉圈圈,
“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我們已經派出人手宣揚新土司有藥可以救他們的病。”
“是啊,但百姓都不信,吵著嚷著說殺了新土司搶了咱們官寨的財寶,到時候去求巫教,肯定能得到救命的聖藥。”旁邊的人一邊補充一邊擦了擦豆大的汗珠。
他們多少也算是這官寨的管事,自詡也算見過大風大浪,但從來沒經曆過這麼跌宕起伏的一天。
說著他們忍不住拿眼覷了一眼宋南蕘,小心翼翼提議道,“土司,您看如今這可怎麼辦呀,不如我們想辦法跑吧。”
“對呀,快點跑吧,他們手裡可都有火把,有些人還拿著鐮刀,我們護衛人再多也擋不住這麼多人啊。
說完又四處看了看,發現議事廳有一扇小窗戶離地約有兩米,窗戶小小的,但在如今如困獸的他們看來仿佛是一扇閃著光的天窗,他頓時興奮道:
“那窗戶雖小,但也不是跳不了。他們馬上要圍過來了,不如咱們想辦法從那扇窗子逃走吧。”
劉管家見之前選土司時還氣定神閒,如今驟然聽到百姓舉著火把包圍了議事廳的管事,如今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恨不得馬上從那個小窗跳出去。
忍不住吐槽道:
“之前的侍衛已經通報過了,如今議事廳的外圍已經被百姓圍滿了,你就算從窗戶上跳下去,那不是直接撞到他們懷裡裡嗎?”
說完,他又上下打量了那位管事一眼,見他身子矮胖忍不住,補充道,
“就你的這個身材,你還想從窗戶上跳出去,你先看看自己能不能爬上那麼高再說吧。”
那位管事被他這麼一說,頓時麵色灰白,雙腿抖抖嗦嗦,靠在牆上,腿軟到幾乎要站不起來了。
“我……我年紀也不大,我可不想今天死在這兒,還被那群賤民燒死這死法也太不光彩了。”
“住嘴,什麼賤民,都是我瓦遮官寨的百姓。”
與其他焦慮不已的人不同,即使是聽到一大堆人叫嚷著要燒了官寨的消息,宋南蕘始終麵色冷靜,一隻手輕輕的托起下巴,食指微動在下巴上輕點,不知在沉思什麼,始終一言未發。
隻是在聽到這句賤民的時候,冷喝一聲,把管事剛說出口的話喝止住了。
“既然百姓要個說法,那就給他們個說法。”宋南蕘看著身後的管事和侍衛吩咐道。
“把大門打開,火把支起來,把這裡照得亮亮堂堂的,對了,我二叔在哪裡,把他的屍體抬到屋外的空地上。”
“如今百姓都要衝進來了怎麼能把門打開呢,沒有了門的阻擋,他們有喊打喊殺的……”
“這宗瓦畢竟是您的二叔,外麵又是沒有理智的百姓和奴隸,若是直接放在外麵,到時候百姓萬一傷了您二叔的遺體……”
宋南蕘的話音剛落,兩個管事下意識反駁。
但宋南蕘隻是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他們頓時像吃了啞藥一樣,聲音漸漸的消了下去,按照宋南蕘的話照做。
他們嘀咕:真是奇怪,他們作為這官寨的管事,不知道見過宗蕘多少次,明明之前他隻覺得她是一個脾氣有些驕縱的小姑娘。
不過才一個月沒見,她竟然變了這麼多,明明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卻比他們曾經見過的最有權勢的土司還要讓他們膽寒。
質疑的勇氣也在他這一眼中逐漸消散了,忍不住下意識照做。
厚重的議事廳大門,被兩側的侍衛用力推開,他們點燃起火把和蠟燭,原本有些昏暗的議事廳,瞬間變得亮堂起來。
宗瓦的屍體再次被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