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妻子相互扶持,走了這麼多年,還有了兩個孩子,租了頭人的田,田裡收成不錯
最近還有兩個被官寨趕出來的一對母女,承諾每天給他們點錢,就為了換每天他們做完飯給他們送過去。
明明前半生那麼苦的日子都過來了,如今眼看日子就要好了,怎麼……怎麼偏偏……
不行,絕對不行,想到這裡。
他握緊了妻子的手,兩雙粗糲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老婆子,咱們家還有多少銀錢都拿出來吧。我聽人說,隻要把財產獻給巫教,隻要咱們足夠虔誠,他們就能賜下一位聖藥。
說不定對你有用呢。”
床上躺著的婦人費力睜開眼。嗓音有些沙啞,卻費力的搖了搖頭:
“不,不行,咱們還有兩個兒子呢,以後他們還要吃還要穿,怎麼能把錢都獻給聖教呢。”
“隻要你能活下來,咱們肯定會有機會掙更多的銀錢的。”
床上的婦人有些痛苦的避過頭去,其實若有生的機會,她哪裡不想求生呢。
“就算把咱們家的糧食和牛都賣了,也賣不到三兩銀子,現如今想見聖教的人一眼,起碼都要給出五兩銀子。”
更彆說賜聖藥了,他們隻見過聖教會把錢賜給富農和頭人,像他們這種家資微薄的人,哪有機會求聖藥呢?
是了,男人怔愣,他們這種人,連見一眼巫教的機會都沒有,又怎麼能求得聖藥呢?
……這世道,怎麼這麼不公平!
“砰砰砰”,突然有人敲門。
外傳來一道清亮的女聲:“阿邦大叔,你們起來了嗎?怎麼門窗緊閉呀?
我娘讓我來拿今日的飯食。”
阿邦立刻回過神。
是了,是那對住在山腳下的母女,他今日碰見自家老婆子臥病在床,一時慌了神兒,並未及時將飯食送至他們居所。
想必這對母女餓狠了,所以來拿飯食。
想到這裡,他慌忙抹了抹眼淚,整理好有些淩亂的衣服。
不管怎麼樣,見巫教教眾首先得有錢。
想治好自家老婆子的病,他就不能失了這個客人,也不能讓她看出端倪。
宋南蕘等了良久,阿邦大叔才吱呀一聲拉開有些破舊的木門,提出一個鐫刻著繁複花紋的精美食盒。
這個食盒是宋南蕘留給他們的,專門用來裝飯食的。
他語氣有些躲閃,也有些誠惶誠恐,“今日和老婆子起的有些晚了,所以未將飯食及時送到,下次,下次我一定不會忘了。”
這對母女搬到山腳下時,衣著華麗不凡,況且身份樣貌明顯也不是普通人。
不管是當地頭人的妻子女兒。
還是更尊貴的官寨老爺的妻子女兒,都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
宋南蕘倒並不在意,隻是看見阿邦大叔眼眶明顯有些紅腫,“大叔,看您眼睛有點腫,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嗎。”
阿邦的臉霎時間白了幾分。
不行,千萬不能讓他知道,若讓這位小姐知道他們家有位得了瘴毒的病人。
但凡這位小姐跟頭人提點幾句,他的活計說不定沒了,妻子說不定也會被頭人拉到石頭屋。
“沒……沒有,多謝小姐關心。隻是……隻是一些家事。”
“我怕汙了小姐耳朵,小姐放心,明日肯定會準時將飯食送到小姐住所。”
看阿邦大叔明顯不願講,宋南蕘隻好說,“那好吧”。
和母親簡單用過飯,又到了給陸離複診的時候。
隻是這一次再進宣慰府的時候,迎接他的卻是一個新麵孔,那人中年年紀麵皮白淨,捋著細長的山羊胡。
見著宋南蕘便笑眯眯地迎接,態度格外恭敬:“小姐,快請進,我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