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了班後,齊願如前幾天一樣,去越川一中校門外偷偷跟蹤江勻晝回家。穿過無人的小巷時,她意外踩到一個凹凸不平的磚縫裡,踉蹌了一下,不過及時扶住了牆,沒有發出太大聲響。
但是此刻走在前麵、與她相隔有一段距離的江勻晝忽然轉過身來,看向齊願的方向。
察覺到江勻晝駐足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齊願頓時呼吸一滯,兩人誰都沒開口,在寂靜無人的巷道裡,這沉默顯得格外長久。正當她以為江勻晝已經發現了自己在跟蹤他的時候,他又沉默地轉過身去繼續往前走。
他這是把自己當成路人了嗎?齊願鬆了口氣,放輕了腳步小心地繼續跟著江勻晝,一如往常地躲在暗處看著他上了樓,然後回到了賓館整理了一下這幾天的收支。
已經打了五天工,算上之前的幾百塊錢,她身上現在有1000多塊錢,已經完全足夠回一趟宜木縣了。
第二天,齊願向店老板說明了自己家裡有事,臨時要回家一趟,這幾天暫時不會來上班了。老板爽快應允,並詢問了她什麼時候回來,她也不太清楚宜木縣那邊要處理多久,隻能回答說看情況。
說明情況後,齊願心想,等處理完了宜木縣的事情,自己再回來想辦法幫助江勻晝。許是自己剛來那晚確實嚇到了混混,最近他們都沒來找他的麻煩,她因此放心了不少。
隨後,齊願簡單收拾了行李,起了個大早來到了越川縣車站。她谘詢了售票員從越川縣到宜木縣的車次,得知僅有的一趟汽車剛好在一個小時後發車,車程10個多小時。她連忙購了票,順利坐上了回宜木縣的汽車。
2011年的基礎設施建設還沒那麼發達,直達的高速公路還未完全修好,這一趟走的是普通省道。一路的行程有些顛簸,終於,下午五點多鐘的時候,齊願回到了宜木縣。
驟然回到了記憶裡十多年前的家鄉,齊願頓時有種恍惚的不真切感。回想起上一次回來這裡的時候,她被齊施鳳一家設計拐賣了,埋藏在心底的恨意又迅速生根發芽,衝破藩籬。不過此刻齊願無暇顧及齊施鳳,她隻想趕快找到齊雅蘭,讓她想辦法和章超年離婚,然後買一個質量好些的油煙機,防止以後再長惡性腫瘤,白白受罪。
回想起章超年,齊願有些煩躁地揉了揉腦袋,陷入了紛雜的思緒中。
章超年就是齊雅蘭的丈夫。當年齊雅蘭和齊施鳳的家裡經濟條件不好,齊雅蘭早早就被教導長姐如母、要扶持弟弟妹妹。當時,溫柔敦厚的齊雅蘭已經收到了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但還是為了弟弟妹妹能夠繼續讀書,狠心放棄了自己讀書的機會,出門打工掙錢供弟弟妹妹上學。後來,齊雅蘭認識了同是宜木縣的、看起來老實憨厚的章超年,不久後和他結了婚。
誰知婚後不久,章超年就變了嘴臉。起初是言語羞辱,將出門在外受的怨氣儘數發泄在齊雅蘭身上,後來就發展為肢體暴力。一開始齊雅蘭要和他離婚,被他跪下懇求說再也不犯,齊雅蘭的娘家人也勸說她,哪個女人不是這麼過來的,更何況小縣城也容不下離婚的女人,齊雅蘭就心軟妥協了。可章超年雖然嘴上認錯,實際還是會再犯,一次又一次家暴她。
直到齊雅蘭懷了孕,章超年用特殊的渠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