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是生是死,賭一把試試再說!如果地上的人真的是12年前的江勻晝,那就當做是自己對他恩情的小小回報,即便是個陌生人,也當做是給自己積德了。
緊接著,齊願皺起眉頭,睜大眼睛瞪向為首的混混,學著電視劇裡精神小妹的做派,努力散發出一種嚴肅囂張的氣場,發出不帶一絲感情的冰冷嗓音。
“你們算是群什麼東西?還敢劫老娘的錢?也不去打聽打聽這條街跟誰姓?”
“跟誰姓啊?”剛剛那個最先發現她的混混不太聰明地開口,聲音帶了一絲微顫。
明明是很嚴肅的情景,齊願卻被這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混混整的有點想笑,這水平怪不得是小弟呢!
忍住笑意,齊願做足氣勢又指了指地上蜷縮著的人。
“還有,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先問他要錢了?這小子還欠我一大筆錢沒還,要交錢也是先給老娘!”
為首的混混還是有點腦子的,見說話的是個女人,走上前來就想伸出手揪住齊願的領子。
齊願迅速擰開手裡的瓶蓋,抬起手,尖利地大喊,“哪個不怕死的敢動我?儘管上前,老娘讓他毀容!”她晃了晃手裡的瓶子,裝腔作勢,“這可是老娘剛弄來的濃硫酸,本來打算對付這小子讓他還錢的,但要是不長眼的想自己找死,那我也不攔著!”
不太聰明的混混看清了齊願手裡晃動的濃稠液體,哆哆嗦嗦地對著為首的混混開口:“老...老大,我以前上課,好...好像聽說過濃硫酸就...就是稠稠的透明的。這大半夜的,在這巷子裡拿著一瓶這玩意的肯定不是好惹的!要不我們快跑吧,下...下次再逮這野種也不遲啊!”
聞言,齊願迅速抬起瓶口,作勢要朝那個不太聰明的混混潑去,那個混混見狀,尖叫著跑開。
“大姐,誤會了,這野種的爹也欠我們錢,我們是同道中人啊,何必互相傷害呢。”為首的混混看了看齊願不像作假的神色和行為,思索片刻後緩和了語氣,“既然這樣,那這次這野種就先交給大姐你了。”
“算你有點眼色,下次見到老娘記得繞道走,再多廢話老娘把你們全都毀容了!”
說完,為首的混混帶著一幫混混迅速撤出了巷子,順便帶走了被嚇得連滾帶爬的不太聰明的混混。
反複確認混混們走遠了之後,齊願才發覺自己拿著瓶子的手有些顫抖。她深吸了一口氣,靠在背後的牆壁上,緩緩平複了一下自己狂跳的心臟。天知道她剛剛有多緊張,自己剛才那臨場發揮,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想起剛才被一瓶甘油嚇得屁滾尿流的混混,齊願還是沒忍住笑了出聲,自言自語地吐槽,“讓你們不好好念書,這下吃了沒文化的虧吧,果然是年紀還小,這麼不經嚇。”
霎時間,地上蜷縮著的人動了動,齊願這才想起地上還躺著個人。
齊願匆忙蹲下身放下甘油瓶子,將地上的人扶靠在牆上。巷子裡此刻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光線並不充足,她隻能模模糊糊看清他的輪廓,可以辨認出來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少年喘著粗氣,頭發淩亂,顫顫巍巍地扶著牆壁試圖站起來。齊願看清他的意圖,連忙伸手扶住他的右臂,將他拉了起來。站起來的少年活動了下身體,扶著牆腳步虛浮的沿著巷道一步一踉蹌地緩緩前行。
齊願有些不放心,迅速追上他,想伸手繼續扶住他的手臂,少年卻側身躲開,用沙啞冷淡的聲音開口:“彆碰我。”
她有些懵,自己好歹剛剛也順手救了他,這麼凶乾嘛?轉念間,她又想到自己剛剛說他欠自己錢,怕不是被他當成追債了的吧?所以才這麼著急離開。
“你彆誤會也彆害怕,我不是追債的,我剛剛說你欠我錢隻是趕跑那幫混混的借口,這瓶子裡裝的也不是濃硫酸,是甘油。”
少年還是不理她,依舊自顧自地往前走。齊願隻能一邊追一邊問,“你叫什麼名字啊?是哪幾個字呀?”
沒有回答。
齊願很是迷茫,隻能繼續跟上少年,很快他們走出了巷口,到了街邊,街邊有一排昏黃色的路燈,她轉頭努力看清少年的身影。
少年體型瘦削,看起來有一米七幾的樣子,穿著一身有些陳舊的藍黑色衣服,看起來像是校服,右邊胸口處有一個校徽,校徽下寫著一排小字:越川縣一中。他的外套敞開,裡麵是一件皺皺巴巴的白襯衫,上麵映襯著很多道深深淺淺的灰色腳印。他留著一頭利落乾淨的短發,額前和鬢角垂落下幾撮淩亂的黑棕色的發絲,在看清少年麵容的那一刻,齊願原地怔住了。
如果說剛才在巷子裡還在懷疑他是不是和江勻晝重名的人,那麼現在的齊願就可以完全確定他的身份。
他眼角處的皮膚蔓延著青青紫紫的痕跡,嘴角紅腫,還有一道淺淺的血痕,脖子處還有大片的破皮,泛出斑斑點點的紅。雖然破了相,但齊願還是一眼認出眼前的少年就是在江勻晝家裡看到過的那幅畫像上的人。和12年後的江勻晝成熟內斂的氣質不同,現在17歲的他眼神空洞黯淡,渾身散發出一種死氣沉沉的氣質,像一具行屍走肉。
雖然他穿著外套長褲,但裸露在外的皮膚處處都是傷,而剛才在巷子裡那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