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阿奴要被殺頭相比,隻是從這裡掉下去好像也沒有那麼嚇人。玉瑟的緊張感消了不少,甚至笑了起來,笑聲銀鈴似的傳了很遠。
“噓——”
宋韞低頭在玉瑟唇上啄了一口,竟然是用這種方式為她噤聲。
害得她的心又用力跳了跳,胸口竟然隱隱作痛。
等她已經冷靜下來,宋韞才移開嘴唇,低聲道:
“殿下再大點聲,寧中人恐怕就要點著火把過來,把我們抓下去了。”
玉瑟抿著嘴,兩隻眼向上看他,嗯嗯點頭。
他們帶來的燈籠卡在了上簷的瓦片間,照亮了這一方小小的天地。玉瑟半睜著眼,在宋韞的引導下一步一踏,從山麵走下來。等她站穩,宋韞讓她稍等,而後把自己身上的廣袖袍脫下,墊在相對平緩的側簷,才讓玉瑟坐下。
玉瑟的腿都是軟的,不自覺去貼近宋韞,等碰觸到了結實的男人軀體,才緩過一口氣來,抬頭望天。
“有一顆很亮的星星!”玉瑟抬手指天,像孩子發現了什麼新事物,“不對不對,是兩顆?三顆?上了屋簷果然看得更清楚些!”
宋韞跟著她的目光抬頭,辨認道:“最亮的那顆,是參宿。”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玉瑟笑道,“難道說的就是這個參?”
“是啊,殿下博聞廣識,什麼都知道呢。”宋韞奉承道。
玉瑟哼哼:“這是當然,我也是被催著讀過不少書的。”
“可為什麼要說動如參與商?”玉瑟對天文知之甚少,總覺得那些都太晦澀,從未去了解過。
“參在西,商在東,一個在秋後才得見,一個卻在初夏最鼎盛,此起彼伏,永不相見。”說到這裡,宋韞不由得心下聯想,這說的,不也是玉瑟與他麼?
已經不記得前塵往事的玉瑟,可以如商星一般隱去。而他這顆初升的參宿,正孤零零地待在這裡,等不到他的結局。
玉瑟聽著覺得悲傷:“永不相見這個說法,未免太可惡了。可見又是那些文人傷春悲秋,自己不如意,強行給人家安上的名頭。否則,人家好端端兒地做著冬日的星星,無憂無慮,乾嘛非要想這麼多,非要去見彆的星星呢?”
同樣被罵的宋韞聽完,先是愣神,隨後撲哧笑道:“是這個道理,還是殿下想得通透!”
玉瑟就又得意起來,兩手抱懷,繼續分享她的感悟:“我倒也不是說他們怎麼樣,可是事事都牽扯上什麼柳啊花的,今天落個花要悲愁,明日吹個風要落淚。顯得這些花花木木也可憐起來了。”
“正是不如意之時,才更容易觸景傷情。”宋韞道,“要是連借景傳情都做不到,作詩的人豈不是無話可講,更悲慘了?”
“也是。”玉瑟點頭,又貼回宋韞懷裡,笑道,“阿奴,想不到你一個小小的琴師,有時候講話卻有腔有調,懂得也挺多呢。”
或許是心裡裝著事的緣故。她這句話,聽起來竟然有點試探的意味。宋韞額頭上冒出了一層汗,倉促答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