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上次,江婉的確消瘦不少,方才大夫又說她傷心過度,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她遭這般大罪?
她轉身看向給她報信的嬤嬤,問:“小郎君呢?”
嬤嬤頓了頓,有些難為情地答道:“小郎君……昨夜好像醉酒了,現下還沒……還沒醒來。”
柳芳然的臉色唰地變了,起身再次問道:“醉酒?還沒起來?”
嬤嬤臉色也有些難堪了,點點頭就低了下巴,不敢再抬起來。
柳芳然氣不打一處來,“我把人放到他的春林苑,讓他好生照看著,他竟然醉酒,連自己的妹妹病重了也不知。”
說罷,她看向自己的貼身丫鬟,“去把小郎君給我喊過來,他若還醉著,那便給我抬過來。”
丫鬟到東林苑的時候,搏鷹正給江照送醒酒湯,丫鬟瞧著搏鷹,便將其拉到一旁,小聲問:“小郎君可醒了?”
搏鷹點頭,“醒了,鬨頭疼,我剛好要給他送湯進去。”
見丫鬟神色有些不對勁,搏鷹又問:“怎麼了?可是夫人來了?”
聽了這話,丫鬟都替這主仆二人著急,夫人風風火火趕來,在落紅苑鬨出那麼大的動靜,這兩人竟然毫無察覺,當真是該罵。
她道:“快去把小郎君喊起來吧,小娘子病了,夫人在落紅苑發了好大的火。”
搏鷹神色終於有了起伏,當即進屋。
半霎後,他攙著江照出來,丫鬟瞧著小郎君那虛浮的腳步,就知道這酒還沒醒徹底,一會兒有的受了。
果然,這主仆二人前腳剛邁入落紅苑,柳芳然聞聲而來,站在廳堂門口,漠然又憤怒地盯著二人看。
江照宿醉,現下頭正疼著,瞧見親娘那副冷淡的模樣,乾笑兩聲,問道:“阿婉怎麼樣了?”
柳芳然充耳不聞,視線掠過江照的頭頂,看向前方,點點頭。
霎那間,一股子刺骨的涼意從頭浸到腳,凍得江照忍不住瑟縮起脖子,博鷹常年習武,身子骨壯實不少,自然不怕冰水,站在原地愣是分毫不動。
兩盆水澆完,柳芳然冷著聲兒問江照:“酒醒了嗎?”
江照出了口大氣,打了個冷顫說道:“阿娘,照兒錯了。”
“你錯了?”柳芳然邁下台階,站在江照麵前,眸子裡隱約有漣漣水光泛出,“你知道自己哪裡錯了嗎?”
江照沉默。
柳芳然發出一聲冷笑,抬手揩去江照眼簾上的冰水,那可真涼啊,可是比得過她快要涼透的心嗎?
她道:“照兒,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兒錯了,你舅舅下獄,江家柳家現在是如履薄冰,我把你的妹妹放在這裡,讓你好好照顧她,可你看看……”
柳芳然指向屋內,“她病了,若不是廚房的嬤嬤來送飯,她今日可能就喪命了。”
柳芳然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