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許宅,正要回大理寺,張舟轉頭便見不遠處站著一個都戴幃帽的女子。
他命車夫將馬車驅趕過去。
車內,蘇九娘剛取下幃帽,便見張舟正一眼不眨地瞅著自己。
“怎麼?不樂意我來啊?”
“不是讓你聽我安排,不要輕舉妄動嗎?”
蘇九娘抿了抿唇,擠了個笑,拉過張舟的手臂,“我憂心你的傷口。”
“借口。”張舟推開她的手,“傷口已經愈合。”
蘇九娘低眉,嘴唇一癟,“是誰日夜都想留人家在府中,如今主動來了,倒要將人推開了。”
“給我唱上戲了?”張舟掐住她的臉,伸手摟住她的腰往懷裡一帶,“說吧,想要知道什麼?”
蘇九娘也不客氣,往他胸膛一靠,溫聲問:“張汝芝的身世查到了嗎?”
張舟嘖歎道:“有那麼個影兒吧。”
“怎麼說?”蘇九娘抬頭,滿懷期待地盯著他看。
“就跟你在探春宴上看到的一般,的確有不淺的關係。”
“柳家?還是江家?”
“非要問這麼細?”張舟擰向她的腰肢,“想要做什麼?”
“你就告訴我唄,我都聽你的,你不讓我動,我便不動。”
張舟鬆開手,拍拍她的背,示意她坐到一旁去。
“還不確定呢,你也彆瞎猜。”
有大理寺的人守著,這一天一夜張汝芝睡得還算踏實,次日醒來,連小環都說她臉上的黃氣都褪下去不少,整個人精氣神回歸,還是曾經那個賢淑的許夫人。
聞言,方到勺邊的嘴邊驀地緊閉,張舟那句“比起許夫人,江二娘子,我更願意喚你一聲張夫人”的話像一道閃電,直直劈入張汝芝腦子裡。小環以為粥不合胃口,“夫人,我這就去給你換一碗。”
這廂剛邁出房門,張汝芝便道:“不必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她下床行至窗邊,軟綿綿地推開窗戶,看到院子裡綠中帶著幾許紅、黃、白,可目光隻停了一瞬便不由自主地看向那片燒焦的地方。
張汝芝想著,自己這一生在淤泥裡翻滾,掙紮活著,前頭那些年,過得那般艱難都從未生過放棄的念頭,卻在前兩日所謂的至親步步緊逼中,輕易地給自己放了把火。
如果不是張舟提早安排人盯著許宅,那麼自己極大可能就葬身在那場火海中了。
這算不算的上是因禍得福?
良久後,她轉身從妝奩盒子的隔層裡取出一把鑰匙,隨後披著衣裳離開東院。
再次來到那座小院門口,張汝芝抬起的手很快頓住,神情複雜,似乎在糾結某種決定。
暖陽從頭頂照下,鍍在她身上,她望著那刺眼的陽光,心中有一股力量湧出。
很快,她推開書齋的大門。
書齋院兒裡還是上次模樣,滿眼生氣。她來到書案底下,將那些東西悉數取出,放在一塊靛青的布裡,包裹著帶了出去。
大理寺的人守在前舍,張汝芝抱著包裹,對著一個差役說道:“我要見張少卿。”
張舟接到消息片刻不歇地趕去了許宅,趕到時,張汝芝已經在前舍廳堂等他。
張汝芝端坐在上,懷中抱著藍色包裹,正笑盈盈看著他。
張舟先是掃了眼她懷裡的東西,隨後落座,“張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