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還好?”
“我們趕到得及時,人沒有受傷,隻不過受了點驚嚇。”
張舟目光落在宋久一身尚未乾透的淺緋袍子上,倒了杯熱茶遞給他,“昨夜辛苦你了。”
昨日探春宴結束後,宋久安排在許宅附近的眼線發現張汝芝神色有些不對勁,又在暮鼓響之前,偷偷摸摸叫了輛馬車等在後門,攜著丫鬟匆忙離開。眼線及時將此消息帶給宋久,宋久亦是馬不停蹄敲開張舟大門,在張舟的安排下,這才帶了一隊人馬出城截張汝芝。
好巧不巧,在道中遇到了另一波神秘人,約莫是瞧見宋久那身官服,才不得已離開。
宋久鬆了口氣:“幸虧少卿神機妙算,讓我著官服前去,還安排了一位得力幫手,否則產生衝突,對方必會痛下殺手。”
“我雖在明處,受他們掣肘,但大理寺的威嚴他們還不敢公然挑釁,怎麼都會有所忌憚。”
回想起昨夜,宋久按捺不住好奇心,試探著問道:“昨夜那位……”
張舟嘴角閃過一抹笑,隻道:“我們去見見張汝芝。”
一夜驚險,張汝芝困乏卻不敢睡,留在前舍廳堂之內,枯坐到天明。
張舟到時,見她神情恍惚,滿臉疲態,全無初見時的冷傲和倔強,想來這一夜的遭遇,是令她神魂飄蕩,惶悚不安的。
他落座,同那日來府中吊唁時,張汝芝安排的座位一樣,她坐上位,他居左側。
“夫人尚還惶恐?”
原本空蕩又安靜的廳堂內,驟然響起一道人聲,張汝芝驚得聳肩,目光呆愣地朝著聲源處看來。
見到張舟,她目光中終是有了一絲光彩,啞聲開口:“多謝張少卿。”
張舟付諸一笑,坦然道:“夫人已至如今這般處境,還看不清那條路才是對的嗎?”
“什麼意思?”張汝芝木然問他。
“許洛生前應當留了許多秘密給你吧,那些無法見光的東西不能保證你性命無虞,隻會將你推向絕路。我這樣說,夫人可明白?”
張汝芝頓了少頃,平靜地說:“我不明白,許洛已經死了,他生前的東西該燒的我已經燒了,至於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少卿應該聽到過京中關於我和他的傳言,我與他雖是夫妻,但早已形同陌路,他的事情怎麼可能告訴我。”
“你都說是傳聞了,我又怎會輕易信之。”張舟起身,踱步至廳堂中間,眼神直白又森嚴,“這市井之中,關於夫人的傳聞可不止夫妻不和這一條。”
“你到底想怎樣?”張汝芝憤然起身,一夜未眠,又水米未進,身體的疲軟令她站起時有些搖晃。
張舟鏗然道:“想給夫人一條退路。”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隻能相信我。”
這場對峙,轉瞬便因張汝芝體力不支而結束。
張舟喚來下人照顧張汝芝,離開之際仍舊提醒她:“一夜奔波,夫人且要好生歇息,莫要忘了要緊事。”
出了許宅,宋久跟在張舟身後問道:“少卿,接下來作何打算?”
張舟沉默了一瞬,隻交代道:“再加派點人手,看好張汝芝。他們敢半道截人,定然也是盯上了許洛留下的那些東西,不能再出岔子。”
宋久遲滯了半霎,待張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