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宋久繼續道:“如此的話,就不得不聯合禦史台共查此案了。之前聽過少卿在重明殿質問劉中丞一事,您是擔心禦史台那邊有鬼,會從中作梗?”
“我擔心不假,但不是擔心有人會從中作梗,而是怕真如心中所猜想的那般,若連糾察百官的禦史台都徇私枉法了,那我們日夜放在嘴邊的公道二字不就成了莫大的笑話嗎?”
他驟然回想起昨日從老師那裡打聽到的消息,一樁偷換皇家修葺宮殿木材的案子,竟然就那般草率了事,甚至都不配記錄在冊。
想到這兒,他還得去找一趟蘇九娘。
芙蓉坊每日賓客如雲,歌舞升平,蘇九娘方跳完一支舞,就聽見房門外小廝喚她,說芙蓉雅間裡頭有人在等她。
剛入雅間,就瞧見張舟正抬眼打量她。
“怎麼?沒見過我這模樣?”蘇九娘抬起雙手,自屋中轉了個圈兒。
張舟示意她坐,酒水湲湲入杯,“你放給我的線索,我已經摸查過了,你想要追查的就是六年前常青宮木材一案吧?”
蘇九娘的手指方觸碰到酒杯,瞬時僵住,片刻後重新握住杯子,卻仍是忍不住隱隱顫抖。
張舟將一切都納入眼中,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看來是真的了。”
握了片刻,待她心緒平複,他又道:“許洛是其中一環,但他死了,你們無法再找到突破口查清當年參與進去的其他凶手,所以好心給我拋了條線索?”
蘇九娘掙脫他的手,“是,我阿爹是冤枉的,那些始作俑者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
“既如此,那便交給你一個任務。”
蘇九娘抬眼,疑惑道:“什麼任務?”
張舟抽出一張請帖推給蘇九娘,“明日探春宴,京中許多貴夫人和小娘子都會參加,張汝芝也會去。我要你扮作我師母的侍女混進去,一是保護好我師母,二是給你個機會探查消息,盯緊張汝芝的一舉一動。”
蘇九娘握著帖子,甚覺欣喜,這是她重歸長安以來,最好的一次與京中權貴近距離接觸的機會,說不定真的會有所得。
她期待又感激地看向張舟,“多謝少卿。”
“不必謝我,畢竟我還欠你一份恩情呢。”張舟睇向蘇九娘,見她目光閃爍,神情微妙,坐立不安,忍不住笑出聲來。
蘇九娘結巴道:“你,你,你笑什麼?”
“笑你……明明無處可藏,偏還要逞強,你死不承認的樣子,有點好笑。”
蘇九娘睨他一眼,正色道:“張汝芝真的會去嗎?她不是不愛與人結交嗎?”
“張汝芝不愛與人結交多是因為許洛臭名在外的緣故,而今許洛死了,中書令夫人又親自派人去她府中送上請帖,她就算再缺乏人情世故,也不會蠢到去打中書令的臉。”
蘇九娘默默點頭,又問:“那你師母那裡……”
“我早已安排妥當。”
翌日清早,蘇九娘按張舟所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