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主簿,今日來坊中是有何要事需要奴家配合的?”
何城掏出香囊,直接明了地問她:“坊主娘子可識得此物?”
蓉娘子拿起香囊看了幾番,最終還給何城,斂著秋眉道:“這東西不是滿大街都是嗎?”
“坊中可有小娘子佩戴此物的?”
蓉娘子思索一番,搖搖頭。
何城覺得有些悵然,難不成今日要白跑一趟了?
“我識得。”
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
眾人看去,唯見蘇九娘提著裙擺正下樓來。
昨夜吵架吵輸了的仇還沒翻過去,何城有些不樂意見到她,便將頭轉到一旁去。
蘇九娘並不在意對方的態度,徑直取了何城手中的香囊,放在掌心,有些失神地講:“我知道,這是柳兒的香囊。”
何城和坊主娘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能感覺那兩股目光中的探查和懷疑,又笑著將香囊還回去。
“這是對她極其珍貴的東西,所以她並不常佩戴。”
蓉娘子不解,這蘇九娘來坊中的日子並不長,連她一個日日與小娘子相處的坊主都不知道的事,她如何能知道。
蘇九娘當然知道坊主娘子的困惑,可她卻不想過多解釋,這人與人之間的交情,何必為眾人所知。
她轉身欲回樓中去。
“等一下。”何城叫住她,“你可知郭柳兒此前都與哪些人有過往來?”
蘇九娘頓了一下,緩緩開口:“這坊中人都與她有過往來。”
“除此之外呢?”
蘇九娘心中一沉,赫然轉身,目光如熾。
“的確還有一人。”
送走了何城一乾人等,蓉娘子本想再向蘇九娘問點什麼,可蘇九娘卻是頭也不回地回了樓中。
看著蘇九娘的背影,她愈發覺得這小娘子看不透。
雨後生霧,遠處街市幾乎都沒入在霧氣中,反正還開不了門做生意,蓉娘子打了個嗬欠準備回去睡個回籠覺。
“坊主娘子,請等一下。”
稚嫩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蓉娘子轉身,果真打薄霧裡看到個小乞丐躥出來,瘦瘦弱弱的,一雙腿卻跟那車軲轆似的,掄得可圓。
小乞丐連口氣都來不及順,便趕忙將手中已經捏得微潤起皺的信遞給蓉娘子,欠身說:“一位貴人給您的。”
蓉娘子遲疑地接過信,信封上並沒有著墨,便從裡抽出一張信紙展開。
不過寥寥數語,書著:聞坊中有些麻煩,可需相助。
她發出輕蔑一笑,將那信揉成團,低頭看小乞丐,“你替我帶個話吧,就說‘不需要’。”
小乞丐點頭,剛要跑回去,卻被蓉娘子及時按住了肩膀。
他臉上臟兮兮的,雞窩般的頭發還不合時宜地耷拉下來幾縷,剛好遮住眼睛。
他本想悄摸吹開那礙事的頭發絲兒,隻見一隻白淨的手探過來,將頭發輕輕勾開,順到他耳後。
蓉娘子輕問:“他的車輦應該停得有些遠吧?”
小乞丐不明白她問這話的意思,但想來這位雍容的娘子應該是那位貴人的朋友,是得罪不起的,於是使勁兒點了頭。
“那你替他跑上這一趟他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