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嘉言自從和程陽澈一起吃飯之後,不管李廚做什麼她都特彆賣力地誇讚,她哪樣不喜歡?
但看著程陽澈那悶著頭訴說著什麼的樣子,為什麼有種他在苦苦挽留一個要拋夫棄子、跟著彆人跑了的妻子一樣啊!
還用的是苦情戲,通過回憶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想喚醒妻子內心的柔軟和良心。
這,這哥是入戲了?
演技進步這麼快!
田嘉言一驚,剛浮起來的微笑凝結在臉上,她有些不知道怎麼安慰。
這時候,導演一聲令下,最後一場戲開拍。
關憐淑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精神不濟,無比虛弱。她硬打起精神,撐著最後一口氣對身邊流著淚的佟望說:
“阿望...你不要再哭了...對不起...我說過要和你一起出去的...還是食言了...阿望,你答應我...替我走出去看看...好不好...好不好?”
佟望豆大的眼淚控製不住地往下流,他緊握關憐淑瘦得隻剩骨節的手,抽泣後磕磕絆絆地說:“你,你答應過我的,你要和我一起出去,你不能言而無信,我...”
“答應我...好,好不好?”關憐淑淚水蓄在眼眶裡,渴求地看著她的愛人。
“好不好,好不好?”
【阿望,我們一起去看星星好不好?】
【阿望,你幫我編一個柳條帽子好不好?】
【阿望,你去鎮上幫我帶一個頭巾好不好?】
“阿望,你...答應我,好不好?不要哭...好...不好?”
佟望漲紅的眼眶,他咬住嘴唇,臉部顫抖著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關憐淑終於笑了起來,她嘴唇發白,疾病在肆虐著她的身體和意誌,支撐不了她說太多的話。
她累極了,但看著麵前一臉淚水的佟望,她努力地抬起手,輕輕碰到他臉上,用儘全身的力氣想給他擦掉眼淚。剛觸碰到眼淚的那一刻,她徹底支撐不住,閉上眼睛,一抹淚水滑落下來。她倒在床上,再也沒能醒來。
“小淑,小淑!”
佟望慌張地去抓她的手,意識到什麼後,他瞪大眼睛,趴在床沿上,絕望又努力搓著關憐淑那逐漸失去溫度的手。他搖著頭,眼淚決堤,內心的悲痛再也藏不住。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將他的愛人永遠帶離她的身邊。
“好,卡!”導演喊了一聲,十分滿意地看著回放。
程陽澈的眼淚接著大顆大顆地往外湧,他保持原有姿勢不變,握著田嘉言的手,整個人仿佛定在那裡一般。
大呼在一旁抹了抹淚,忙拿紙巾過去,“阿澈。”
程陽澈依舊沒動,田嘉言從床上坐起來,握著她手的人還在一旁沉默哭泣,她也不能坐視不管。
“給我吧。”她把紙巾接過來,抽了兩張,直接伸手過去,幫程陽澈擦了擦眼淚。
而後田嘉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安慰道:“好了好了,拍完了,彆哭了。”
田嘉言不太會安慰彆人,她一向很理性,分得清戲內戲外。導演的卡就是她的止淚劑,她能瞬間從關憐淑這個角色上走出來。
所以她不是很明白程陽澈為什麼會這麼一直這麼傷心,而且仔細想想,他這種悲傷的情緒似乎已經有兩天了,好像今天的離彆戲隻是他這麼痛哭的誘因。
他似乎不是,或者說,不僅僅是為了這場戲在哭。
但田嘉言目前沒時間想這麼,因為她看到自己麵前那個哭得身體一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