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時間隻有半個小時,待會兒還需要繼續。謝愁愁打開劇本看了一眼。白穗從裡麵出來之後,[第二幕]的劇本的確變了。
最大的改變在“尹柳柳”的身上。她的名字整個從劇本裡消失,推開宿舍門的成了白穗一個人。
劇本上詳細地將她和譚雅打鬥的過程寫出來,結尾斷在她跑出房門將門關上這裡。
再下麵的第三幕戲還沒有出來。
玩家們各自回房,打算休息一會兒,等到了時間再出來。謝愁愁也跟著楊心蕊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進行毫無意義的死屍躺活動。
然而休息的時間總是短暫而寶貴的,躺床上正昏昏欲睡的時候,時間便到了。
“第三幕戲的劇本出來了。”楊心蕊一邊翻劇本一邊小聲嘟囔,“我怎麼看都覺得這個本,不需要那麼多角色,哪有戲份給我們安排啊,所以說,當女一號女二號真是太慘了。”
謝愁愁翻開劇本。
[第三幕戲]
譚雅在屋裡劇烈掙紮,白穗不敢原地逗留,連忙下樓找人打電話報警。但譚穗的敲門聲驚動了睡在隔壁屋的嚴霜兒。嚴霜兒好奇之下,推開她的房門,卻被“譚雅”殘忍殺害。
沒多久,白穗便帶著醫院裡的其他人回到了宿舍前,卻隻在地上看到了昏迷不醒的譚雅,和沒了氣的嚴霜兒。
譚雅被帶去警局調查。
當天夜裡,許澤雙得知了這個噩耗,記恨上女友譚雅——嚴霜兒是他的表妹,自小和他一起長大,兄妹倆關係極好。
譚雅在警局的這段時間,他沒有前去探望。在譚雅離開之後,他的身上也開始出現奇奇怪怪的事情。這一夜夜裡驚醒,他發現一旁室友的床空了,而在洗手池的旁邊,卻傳來了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磨刀聲。
這裡是第三幕戲的內容,可以說你時間跨度相當大了。
一下子就過了好幾天的時間。
楊心蕊一邊看一邊發出嘖嘖的歎聲:“你說這個劇本是不是扯淡,一開始的時候,白穗在屋裡就和譚雅砸東西,砸了好幾分鐘,那都愣是也沒有把她給砸醒過來,等到白穗走了以後,這邊的譚雅才剛拍幾下門,她究竟醒了,你看這不是劇本要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嗎?”
謝愁愁聽著她的吐槽,默默點頭,心裡深以為然。
寫劇本的那個人,真是一點兒都不負責!
“這上麵,怎麼看都沒有我倆的戲份啊,你還好,第一場的時候還有個名字,我這半天下來,就以‘群演’身份出現過一次,估摸著連鏡頭都沒一個。”
說話的語氣是抱怨,但是很輕易便能夠聽出,她的話裡明明帶著十足十的慶幸。
但是,等到了拍攝地之後,導演說出的話,卻將她接下來的美夢給打碎了。
“之前的拍攝呢,頂多算是個熱身,在我看來呢,大家的狀態都不太好,可能是因為入戲不深,所以我決定,從現在開始,換個拍攝方法。”導演站在會議室前麵,挺著啤酒肚,一邊來回踱步,一邊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讓眾玩家一臉的震驚與害怕。
生怕他待會兒說出什麼奇奇怪怪的拍攝方法。
但,最主要的問題還是,不都是拍攝嗎?還能玩出什麼新花樣來嗎?
導演道:“咱們前麵兩場戲的主要問題就出在,末尾的主演沒有什麼參與感,我一拍腦袋,想出了一個好主意,為了讓你們對自己的角色有個更深刻的認識,導演我決定,將這一整個廢棄醫院,都改造成拍攝場地,到時候,重點拍攝劇本上內容的同時,也不能放過邊緣角色的拍攝視角。”
逼逼叨叨了大半天,謝愁愁算是明白了他話裡麵所說的意思。
他想表達的是,之前的兩場戲裡麵,拍攝範圍,以及拍攝對象都太少,這樣對於其他的幾個主演來說,是一件不太公平的事情。
玩家:謝謝您嘞,我不需要這個公平。
所以,導演決定換一種方式,劇本提到的主演仍舊按照劇本裡的內容進行演戲,而劇本沒有提到演員,在劇本之外的地方,也需要按照自己的職業身份,去進行自己應該進行的事情。
也就是說,身為清潔工的謝愁愁,就需要和女九號清潔工楊心蕊一起,負責在醫院的各個角落裡麵打掃衛生。
這不是欺負
人呢嘛?
最後,導演拍桌補充道:“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接下來需要的,全員入戲狀態,到時候我將攝像機放在一樓,你們所有的人就都能被鏡頭收入,也就能夠同時入戲。”
楊心蕊臉上的表情有了一瞬間的崩裂。
她捂了下臉:“還能這麼玩的嗎?”
不管如何,未知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恐怖的,很顯然,就算是閱副本無數的楊心蕊,之前也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拍攝方法。
這一場戲開始的時候,謝愁愁和楊心蕊倆人,便一人被分配了個掃帚,負責待在走廊裡清掃垃圾。
她倆倒還好,其他的玩家,打針的打針,開藥的開藥,當前台的當前台——導演速度很快,第一日來的時候,這裡大多數地方都又臟又破,這會兒看,基本上都被貼上了牆紙,就連桌子上的灰都被擦得一塵不染。
玩家們各司其職,按照導演的要求紛紛入戲,從表麵上看,的確有了“醫院”正常工作的樣子。
和其他人比起來,謝愁愁和楊心蕊的自由度稍微要大些。
她倆是清潔工,但是劇本沒有要求她倆必須得在哪打掃,所以兩個小姑娘便抱著拖把,一邊打掃著乾乾淨淨的空氣,一邊在譚雅的門前看戲。
這會兒,導演的看戲地方變成了樓下。
他抱著攝像機,坐在醫院樓下的空地上,表情認真地看上樓上——看他的神情,謝愁愁心裡琢磨著,這家夥估摸著是真的能看到樓上正在演的東西。
當然,此刻的主場戲,自然還是譚雅的身上。
畫麵從白穗的身上開始,進入劇情之後,她很快便入戲,譚雅也是如此。漆黑的走廊上,木門被裡麵的女人拍得碰碰作響,白穗的眼睛裡出現了驚懼的淚意,她片刻都不敢猶豫,關好了門之後,慌慌張張地衝出走廊,來到了其他幾位主演以及群演所在樓層。
好在,大多數人都集中在四樓。
她快速衝下樓,身影從樓道裡消失不見。而這一邊,畫麵切到了嚴霜兒的身上,聽到動靜的她,從床上醒來,她揉了揉眼睛,打開燈走出房門,好奇地將腦袋探出房間,觀察了下外麵的動靜。
這個女孩和她的名字一樣,生得清清冷冷,但因為年紀不大,白白嫩嫩的臉蛋上還留有一些嬰兒肥,所以當臉上出現困惑的時候,會顯得有些可愛。
剛好是會使楊心蕊心生好感的類型。
果不其然,揮著掃把的楊心蕊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但是,謝愁愁可以感覺得到,在整棟樓都被導演納入拍攝範圍之後,劇本對玩家的控製,很顯然增強了不少。
之前能隨意行動的楊心蕊,這會兒隻能揮著掃把,做著機械的打掃動作。
她沒有辦法破壞劇本裡的內容,劇本隻能靠出場的玩家自己改變。也就是說,嚴霜兒要想逃脫這一次的劇本,隻能通過自己的努力。
結果很遺憾。
她身上換上的睡袍一晃一晃的,因為身子瘦小而顯得有些空蕩。
在劇本的操控下,她一步步走向那扇緊緊關著的門,在看到插上的門栓後,她下意識開口道:“譚雅姐?你在裡麵嗎?”
拍門聲猛地停下。
屋裡女人帶著顫抖的聲音傳了出來:“是我,是我,你可以幫幫我,幫我把門打開嗎?”
第六感之下,嚴霜兒沒有第一時間回應。
見外麵沒有說話,譚雅的聲音稍微壓低了些,聽上去有點失落:“霜霜,幫幫我,可以嗎?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惡作劇,把我反鎖在了屋裡,你放我出去,我想去廁所。”
身為一個沒有了意識,全程處於“入戲”狀態,且又被劇本操控著的女人,嚴霜兒完全沒有拒絕這個請求的理由。
她小心翼翼地應了聲:“好。”
緊接著,門被打開。
“譚雅”在門裡等待已久,聽到開門聲響起,嘴角當即咧出一抹笑容。有深不見底的烏黑在瞳孔裡蔓延,對人肉人血的渴望,侵蝕著她的整個大腦。
她二話不說,在門打開的那一瞬,朝外麵撲了過去。
卻在下一瞬——
“啪”的一聲,以極其淒慘的姿勢,摔倒在地。
有什麼東西絆倒了她。
與此同時,一道聲音響起:“來來,腳往那邊挪一挪,掃地呢,彆擋著道。哎呀你怎麼摔了,你把我剛掃好的垃圾全弄亂了——能起來嗎,不能起來這邊待會兒你自己掃了哈。”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