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運河你知道嗎?那叫禦河,舊社會那禦河兩邊種的全是白菜,所以那時候都叫禦河菜。
津門白菜好在哪兒呢?得看葉子,一種是白麻葉,一種是青麻葉,用咱們本地話就叫白口和青口。
要是講究的吃家,吃白菜就吃青口,青口有講究啊!
好的青口那叫一根棍,核桃紋,小薄幫,菜筋少,開鍋爛。
我年輕那會兒過年屯白菜,那必須得屯青口白菜,價錢都比白口白菜貴二分錢呢!”
“原來還有這種講究?”
主持人配合的捧場,跟著笑問:“那黃芽白菜呢?”
“這個黃芽白菜啊,更有講究。”
曹琦昌說得起了勁,口沫橫飛:“白菜這東西,外邊兒的葉子老,裡邊的葉子嫩,而且外麵的青,裡麵的黃,越往裡剝就越黃。
黃芽白菜就是青口白菜剝到裡麵的白菜芯兒,那是最嫩的,口感最好吃,你說是吧?小兄弟?”
解釋完後,他還不忘問薑聰一句,想讓薑聰給自己佐證。
薑聰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點頭開口:“也對,也不對。”
“誒?這倒黴孩子,多可恨?怎麼就不對了?”
曹琦昌瞪著眼,瞅著薑聰問:“我說的哪兒有毛病?黃芽白不就是青口白裡剝出來的嗎?”
說話間,薑聰已經把白菜切完了。
用菜刀當鏟子,把白菜絲都盛進了一旁的小盆裡,他才開口:“這是沒錯,不過黃芽白最關鍵的是避光,要用草簾捂著,讓白菜內部漸漸黃化,才會形成最好的黃芽白。
就像是捂韭黃一樣,這種方式隻有在秋冬之際才能種得出來,所以古代《南齊書·周顒傳》裡的周顒才會說,春初早韭,秋末晚菘,是菜中極品。”
“哎呦?”
曹琦昌吃驚的瞅著他,驚歎:“這孩子不得了哇!連這都知道?《南齊書》是嘛書?我都沒看過,你是大學生吧?這文化水平不低啊!”
“不是,我沒上過大學。”
薑聰抹了把沾在菜刀上的白菜絲,把盆中瀝下的水倒了出來。
“誒?”
一旁的韓昭疑惑的撓了撓腦袋,不解問:“那既然是隻有秋冬才能種,現在不是夏天嗎?這黃芽白是哪兒來的?”
這個問題同樣是直播間很多觀眾的疑問。
“對啊?秋冬才能種,怎麼夏天就有了?”
將水分瀝乾,薑聰衝洗著手,笑了笑:“我認識一個朋友就是專門種這種反季黃芽白的,無水栽培,無光種植。”
“那成本得多高啊?”
曹琦昌驚奇問:“那這白菜得賣多少錢一斤?”
“不賣的。”
薑聰沒有繼續回答,隻是從後方的收納箱裡取出了一個用保鮮膜包裹起來的瓷碗來,裡麵裝著半碗濃稠的黃色醬料。
曹琦昌有著老津門人特有的精明,聞言果斷沒有再繼續問,而是迅速轉移話題,指著薑聰手中的碗問:“這是嘛玩意兒?”
“黃芥末。”
薑聰把碗放在了案台上,揭開了保鮮膜,露出了下方已經發酵好的黃芥末醬:“【生拌黃芽白】的靈魂,就是黃芥末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