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要走,無意間瞥了一眼,那個空酒瓶還留在草叢裡。
綠頭發忘記拿走了,謝茶便打算替他帶走,拿起酒瓶時,發現酒瓶下邊的草叢裡,竟然趴著數隻蜈蚣!
謝茶:“!”
傳聞中有無數隻腳的那種!
黑色的。
方才在幽暗的視線裡,大家都沒留意,沒想到靜靜藏在草叢裡。
還就藏在酒瓶下邊!
謝茶撿起來衝春夜揚了揚:
“怪不得我說你怎麼次次都轉到我那呢!說!是不是你用了蠱叫這些玩意兒幫你的?”
春夜倒沒否認,隻是托著下巴,斜眼瞥他,語氣仍舊涼涼道:
“它們是我朋友,朋友之間稍微幫個忙怎麼了?大少爺不也叫我幫忙找鬼蝴蝶嘛?”
謝茶:“……”
這小子詭辯功夫還真是一流!
謝茶朝他豎了下中指便轉身走了,走回帳篷,徐南伸手隨意攬在他肩上,一起進去時,還回頭遙遙瞥了春夜一眼。
似乎發現被春夜盯著。
他微微斂眉。
接著,帳篷被放下。
春夜:“……”
春夜又涼涼地哼了一聲,隨手拔了一株草一片葉子一片葉子地揪下來,像在泄憤似的。
直到一隻蜈蚣爬到他麵前,伸出最前麵的一隻腳輕輕碰了一下春夜的指尖,春夜這才停下動作。
指尖也輕輕回點了一下,像是彼此在進行某種問好的儀式。
接著,春夜隨手從旁邊的草叢裡摘了一點嫩芽喂給蜈蚣:
“獎勵你的。”
蜈蚣一點點啃著嫩芽。
春夜又抬頭盯了一眼對麵的帳篷,進去了就不出來了?
也不管他了?
春夜抿了抿唇線,垂眸輕輕握
了握蜈蚣的小爪子,幽幽道:
“對朋友這麼區彆對待,你說他是不是不太禮貌?”
蜈蚣的小腦袋猛猛點頭。
然後悉悉索索爬走了。
春夜沒留意那隻蜈蚣爬去哪了,他盤腿坐在草叢裡,鬱鬱地揪了一根嫩芽,繼續喂其他的蜈蚣。
喂了會兒,忽然聽見對麵帳篷裡響起一陣啪啪聲,像是在用什麼東西拍打的聲音。
接著,謝茶從帳篷裡出來了!
兩人瞬間視線對上。
然後詭異地沉默了幾秒。
之後,春夜嘴角勾起,帶著淡淡的嘲諷:“大少爺這是被趕出來了?”
謝茶:“……”
確實是被趕出來了!
還是被一隻蜈蚣趕出來的。
蜈蚣悄無聲息地咬開了帳篷一角,鑽了進去,往謝茶那邊爬去。
謝茶最討厭蟲子了!
他立刻起身,和徐南兩人拽起背包拍打,誰知蜈蚣像是通人性似的,詭異得很。
走位很是靈活,左閃右躲,避過了兩人聯手的拍打,並且,壓根不管徐南,就執著地往謝茶那邊爬去。
像是非要咬他一口才肯走。
謝茶躲哪裡,他就爬哪裡。
謝茶沒辦法,被逼出了帳篷。
那帳篷已經被蜈蚣爬過,謝茶也不打算睡那了,就跟徐南打了聲招呼,說去粉頭發他們那擠一晚。
誰知出了帳篷,那隻蜈蚣還不肯放過他,也從帳篷裡鑽出來,又衝著謝茶爬過去。
謝茶:“?”
這什麼仇什麼怨啊?
謝茶連連後退。
蜈蚣步步緊逼,直衝他爬去!
謝茶:“!”
謝茶隻好快步走到春夜身後,伸手戳了戳春夜的後背,催促他:
“苗王大人,都是朋友了,幫朋友解決一下這隻蟲子不過分吧?”
春夜托著下巴,悠哉遊哉地回答:“幫朋友啊,它也是我朋友啊,它想咬你一口,你說我要不要幫它?”
謝茶:“!”
眼看蜈蚣一步步、試探性地爬過來了,謝茶又戳了戳他後背:
“少廢話!”
又戳了一下:
“快點!”
春夜被戳笑了
:“大少爺,咱倆才當朋友不到一天,但這隻蜈蚣我小時候就認識了……”
謝茶:“?”
接著,又聽見春夜用涼涼的、嘲諷的語氣說道:
“大少爺不也一樣嗎?對彆的朋友關懷備至,對新朋友就漠不關心……”
謝茶:“??”
蜈蚣像是能聽得懂春夜的話似的,他剛說完,蜈蚣就揚起小腦袋衝著謝茶發出“噝噝”聲。
謝茶甚至有種錯覺,這隻蜈蚣噝噝的樣子,像是生氣的人類幼崽,在奶聲奶氣地罵他。
謝茶:“???”
春夜又涼涼地哼笑一聲:
“它說,除非讓它咬一口,否則它會一直追著你不放,你今晚就彆想睡了!”
謝茶:“?”
“我怎麼惹它了?”
春夜淡笑道:“它說你對我不好,作為我的朋友,它必須為我撐腰。”
謝茶:“!”
他站在春夜身後抱臂道:
“我怎麼對你不好了?”
春夜道:
“你現在這態度就很不好。”
謝茶:“!”
“你們神經病都這麼交朋友的嗎?”
這麼小學雞?
春夜哼笑一聲:“反正我們神經病交朋友不會像大少爺這樣,厚此薄彼。”
說罷起身,慢悠悠地走了。
謝茶:“?”
這小子!
又在陰陽怪氣什麼?
春夜一走,謝茶立刻看向那隻蜈蚣,果然,那隻蜈蚣又衝謝茶爬過來了!
像顆小炮彈似的,直直地衝謝茶爬過去,謝茶甚至有種錯覺:
眼前的蜈蚣,好似一隻渾身冒著怒火的人類幼崽,鼓著臉,氣呼呼地瞪著他。
謝茶:“!”
來不及多想,謝茶幾步追上春夜。春夜步伐慢悠悠的,走得很慢,見謝茶跟上來了,他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春夜停下腳步,懶洋洋道:
“哦,忘記提醒大少爺了,這可不是普通的蜈蚣,是森林裡的蜈蚣之王,我阿媽說,她小時候,這隻蜈蚣就在了,算一算,最起碼也活了幾十年了,普通人是打不死它的……”
謝茶:“!”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