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腐爛的氣息彌漫了整個房間。
在房間的角落裡,有著一具屍體——如果這種程度的腐爛還稱得上是屍體的話。
濮陽夜雨注視著那一灘模糊的血肉,蛆蟲與蒼蠅已經將其當作了溫床,乾涸的血跡繪以這灘血肉為中心繪製出了一幅詭異的陣圖。
就像是一場獻祭儀式的殘駭。
那麼獻祭所誕生的產物是什麼?
濮陽夜雨目光掃過完好的房間,排除召喚出的是某種無序怪物的可能。
這種怪物一旦出現,必將落入【秩序】的觀測中,從危害性上來說,反而是最好的結果。
最近現界安全局那邊沒有通過報虛界入侵的案例。
如今隻剩下兩種可能。
儀式失敗,亦或是召喚出了某種足以掩蓋【秩序】觀測的智慧生物。
聯係到司書的觀測到的某種可能,他更傾向於後者。
就在濮陽夜雨打算將這一發現告知司書時,他的手機先一步響起了鈴聲。
“威爾斯特發生了一場命案,我會把詳細信息轉給你。”
司書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
“好。”
濮陽夜雨說道“我這邊……”
“我看見了,這是【墮落】的術陣,召喚對象是某種虛界生物,根據祭品的水準判斷……”
司書沉吟的一會兒,隨即說道“至少是一隻上位惡魔。”
惡魔。
這個名詞讓濮陽夜雨一怔。
作為虛界服役超過十年的軍團長,他當然知道惡魔意味著什麼。
奸詐、狡猾、極高的偽裝能力,每一隻惡魔都是【墮落】主君的眷屬,代表了無窮的欲望與惡意,即便最低一級的下位惡魔,在虛界那種環境也需要一隻相互配合默契的小隊才能應對。
至於上位惡魔……
【秩序】限製了一切超凡力量的發揮,個體之間的差距被無限拉近,對方或許無法抵擋熱武器的轟炸。
但上位惡魔的難纏從來都不體現在武力上。
濮陽夜雨清楚一隻奸詐、狡猾、且具有偽裝能力的惡魔能給一座城市帶來多大的危害。
對方或許用某種身份融入了城市之中,也可能在不知不覺間取代了某位重要人物。
“能觀測更加詳細的信息嗎?”
“不能,按照常理,這種獻祭儀式在發生的第一時間就會被【秩序】鎖定,可這次並未出現這種情況,有人出手乾預了觀測。”
“誰?”
“個彆獸能夠做到,擁有【秩序】權限的人也能做到。”
“……”
濮陽夜雨陷入沉默。
他知道對方所指的含義,但出於自身的信念,他不願思考那種可能。
“我會根據你發來的資料再做調查,有新的消息告知我。”
“當然。”
司書語氣帶著一些鬱悶“為了預防那隻惡魔,我會試著觀測,這可是一個大工程。”
【記錄】的權柄是根據指向目標獲取信息,由於未知的乾涉,她無法根據“上位惡魔”這一線索進行觀測,要想揪出對方的偽裝,她隻能用最簡單的排除法。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個觀測威爾斯特的高層,如果目標存在問題,在觀測成立的瞬間就會露出馬腳。
這會是一個漫長的排除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