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強欲之獸的目的嗎?
不妙的預感越加強烈,不好的猜想衝淡了豆漿帶來的喜悅,他並不在乎現界會因此產生怎樣的變化,但強欲之獸作為儀式的核心,恒動天穹會怎麼做?
答案似乎不言而遇。
現界不會允許強欲之獸活著完成儀式。
是否意味著自己需要去阻止恒動天穹?
可如今的強欲之獸又是否真的是詩淺呢?
靈魂、記憶、個體,涉及哲學的問題往往沒有固定的答案。
宋暮甩甩腦袋,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
荒誕之獸的後手打破了既定的軌跡。
可【命運】作為代表敘事的主君,會在既定軌跡發生偏移的時候做出修正。
修正的形式並不固定,可以是一個巧合,也可以是個念頭。
一股並不屬於宋暮的衝動讓他做出了決定。
宋暮猛然抬頭,原本平靜的眼瞳掩蓋上了一層紅霧。
姚澤。
作為一切的計劃者與執行者,即便如今殺掉他也無濟於事,可並非所有事情都出於功利目的。
就像複仇。
【命運】讓一切走上了預定的軌跡。
“如果這是三年前的安城,你一定認識路吧?”
宋暮轉頭看向豆漿“帶我去巡狩所。”
要說姚澤最有可能降臨在這片空間的地點,隻有那裡。
……
“失去最能依仗的【王權】,這樣的你甚至無法構築武裝,是否有些太過小覷我了?”
原本佇立的巡狩所建築早已成為了一片廢墟,銀白的獅子渾身沾滿血汙,遍地都是殘缺的屍體。
儀式的成立打破了無與有之間的封禁,解放的囚犯還未來得及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氣,就被姚澤充做了消耗費爾德的卒子。
“現在的你還剩多少靈感?五成?還是三成?據我所知,萊恩家族的戰法可不以持久聞名。”
姚澤語氣輕鬆,教唆囚犯更多是利用言語與情緒上的煽動,異能隻是這場教唆的催化劑,他的消耗並不大“對了,繼承【王權】的是十二那小子吧?司書的建議?還是你自己的想法?萊恩家的人知道嗎?”
“現界的未來不需要【王權】。”費爾德抹去嘴角的血漬,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有多糟。
兩成,這是他此時的靈感儲量。
萊恩家族作為具有數百年曆史的王族,即便是在恒動天穹成立後也保全了大部分的利益,所秘傳的獅子戰法作為陷陣的王者戰法,在沒有【王權】加護的情況下,消耗堪稱恐怖。
“真不敢相信,萊恩家族的家主居然還會說出這種話,這不是你們誓死扞衛的榮耀嗎?”姚澤語氣嘲諷。
“榮耀不過是家族維護約束成員的工具,這種嘲弄沒有意義。”
費爾德低下眼眸,染血的銀白睫毛被風吹得顫抖,就像一個失去心氣的老人,手中屬於【造物】權柄的大劍外殼不斷崩解。
姚澤的神色卻是逐漸凝重——費爾德的氣息變了。
如果麵對使用獅子戰法的費爾德,他認真之餘卻並不會感到棘手,就像一場雙人芭蕾,他知道對方下一步所有的戰法,隻要跟得上節奏,他就永遠不怕被甩開。
現在卻並不是這樣。
如果說先前的費爾德像是一隻咆哮的雄獅,此時就像是一隻垂暮的老狼。
很難想象,一向強調榮耀正直的獅子家族,其家主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會像是一頭狼。
一頭不擇手段、卑鄙陰險的老狼。
“來啊!”
大劍褪去軀殼,灰白扭曲的長劍被費爾德舉起,老人用儘力氣發出自己的怒吼。
伴隨奮進全力的怒吼,武裝構築——
——【灰敗】武裝·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