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務司如今還沒有到達現場,也不知道是交通堵塞還是其他原因。
“指望齊宣還不如指望一頭豬!”聯想到安城警務司的冗雜程度,左路忍不住爆出粗口“必須想辦法阻止抗議,否則【反秩序】的最後一處錨點成型,儀式就會……”
“砰!”
就在幾名狩使上前打算勸阻憤怒的人群時,一聲槍響打破了人群的喧鬨。
柳岐與左路皆是因為震驚瞪大了雙眼,轉動僵硬的脖頸,看向了那個敢在這個時機開槍的狩使。
狩使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手槍,在他麵前不遠處,一名老人還維持著憤慨的神情,額頭的血洞多出了驚悚的意味。
柳岐記得,這名狩使幾天前曾參與過姚澤的抓捕行動。
“噗通。”
屍體倒地的聲音不大,卻又在所有人心中震耳欲聾。
“殺人啦!”
“狩使殺人啦!”
如果說先前人群中所彙聚的靈感更多還是【憤怒】與【悲傷】,那麼在真正看見有狩使敢於開槍後,【恐懼】與信仰的破滅後的【絕望】充斥在了所有逃散的人群之中。
這正是最適合【反秩序】儀式的靈感。
第十三處錨點,已成。
被交界區打亂的十二處儀式錨點受到召喚,十二道黑色光柱自安城的各個區域升起,濃鬱的黑色在天空擴散,娥眉月消失在黑暗當中。
“宋暮。”詩淺迷茫地發出呼喚,聲音顫抖。
“我在這。”天空中的動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宋暮聞聲回頭,隨即愣住。
輪椅之上,詩淺看著自己指尖正在逐步蔓延的黑色,臉頰在不自覺間已是布滿淚痕。
“我有很多記憶冒出來,我……不知道自己是誰!”
……
“你算錯了一點,交界區的出現會觸發界柱係統的自我修複機製,如今的安城是現界秩序係數最高的地方之一,無論你的儀式原本作用是什麼,都不可能起到應有的作用。”
費爾德說出了最為關鍵的事實,這也是他選擇前來阻擊姚澤而非優先處理儀式的原因之一。
“這我當然知道。”姚澤並沒有表現出驚訝“我還沒有愚蠢到依靠一場大型儀式就試圖改寫【秩序】,倒不如說,無論是這一年的潛伏,亦或是儀式的布置,都不過是為了替真正的主角打掩護。”
“主角?”
不妙的預感再度降臨,費爾德心中迅速回憶了已知的所有線索,確定沒有紕漏。
“還記得第七虛界軍團全滅的緣由嗎?”
費爾德當然無法忘記“你將他們誆騙進了獸的領地。”
姚澤閒適地彈彈指尖“說實話,我挺佩服他們的,在沒有準備、沒有情報的情況下遭遇強欲之獸,居然還能夠打出同歸於儘的局麵。”
“可獸的肉身不過是容器,隻要時機成熟,祂們輕易就可複活。”
“湊巧的是,十多年前,某個開拓者在虛界撿到一個人類女孩,或許是出於憐愛,也可能是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女兒,總之他做出了一個不理智的選擇。”
“他收養了那個女孩,而那個女孩如今就在安城。”
“想想看,一具獸為自己打造的容器,在經曆十多年的現界生活後,她對於【秩序】會有何等的適應性?而當獸真正占據這幅軀體後,祂對於【秩序】又有何等的影響力?”
姚澤眼神中充斥出興奮的愉悅,費爾德想到了某種可能,臉色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