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巡狩所之前,宋暮還需要對於黑獄中發生的事情進行一番講述,好在這件事沒有任何波折,他略去了自身異能與最後要挾的存在,這並不影響故事的連貫性。
隨後兩人在前台做了登記,便被允許離開巡狩所。
“那位女孩對你的態度似乎不是很友好。”
烏鴉倚靠在窗邊,在這位置,正好能夠看見樓下的宋暮推著輪椅離開巡狩所,想起先前的衝突,就隨口問出。
柳岐整理起辦公桌上的文件,由於成為所長的時間不長,他還沒培養出自己的助手,這些雜活隻能自己動手,“這不屬於白石學府代表必須知道的範疇。”
“就當是我的私人問題好了。”
本著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心情,烏鴉表現出鍥而不舍的態度。
斜瞥過一眼這個戴烏鴉麵具的家夥,柳岐歎氣,知道這些【散漫】的異能者總在某些毫無意義的方麵有著難以想象的執著“詩淺是老師的女兒,而我也曾是老師的助理。”
他口中的老師自然指的是上任所長。
“這我當然知道。”烏鴉對於這些眾所周知的東西沒有絲毫興趣,將助理作為下任所長培養是巡狩所的傳統,這在業界不是什麼秘密。
“三年前界柱受損,上任所長因為這件事犧牲在交界區中,恒動天穹的官方記載是這麼寫的,嗯,你也是當事人之一。”
“是這樣,不過有些細節並不適合被記載下來。”
“比如?”
“比如老師雖然早年喪妻,但還有一個女兒,因為她母親在虛界生產的她,所以沒有落到老師的戶口上,又比如這個女孩展現出了極其優異的術式才能,以見習狩使的身份加入巡狩所,據說未來打算加入開拓部。”
“那位女孩?這麼看來,她的雙腿也是在那場交界區災害中殘疾的。”烏鴉稍加思索就猜出大概“可這和你們之間的矛盾有什麼關係?”
說到這裡,柳岐的神色稍顯落寞“就像你所知道的,老師犧牲的時候,我是當事人。”
“麵對交界區中的獸群,老師為了保全小隊做出了犧牲,而我是小隊中唯一有能力留下來幫助他的。”
“畢竟當時的我也是獨當一麵的狩使,我們兩人合力,說不定能夠全身而退。”
“可我沒有留下。”
辦公室中陷入沉默。
烏鴉偏頭,正好看見樓下的宋暮與詩淺在門口打上一輛出租。
也許在那位女孩看來,是柳岐害死了自己的父親。
烏鴉收回注視的視線,沒有對柳岐的過去作出任何評價。
懦弱也好,不負責任也罷,單純的對錯很難評價這種事情。
或許上任所長也希望柳岐能夠離開,或許詩淺能夠理解父親的選擇,有些在外人看來能夠輕鬆化解矛盾的方法,放在當事人身上卻未必這麼輕鬆。
辦公室的房門打開又關閉,房間中隻留下了柳岐沉默整理文件的身影。
……
“異能青年錦標賽正在火熱報名中,撥打電話18……”
推開書店的玻璃門,可以看見櫃台上的電視還亮著,宋暮能夠想象詩淺離開時的匆忙。
“暫時不用開店,去二樓吧。”
詩淺叫住了正準備打開櫥窗的宋暮,獨自搖動輪椅,憑借腳下產生的漆黑晶體托舉,她很輕鬆地上到了二樓。
對此宋暮早已見怪不怪,老板從未掩飾過自己具有異能的事實,算不上稀奇。
不過回想起老板在巡狩所時的出手,不得不承認老板的實力比自己預想中高出了不少。
將尖刺抵在巡狩所所長的脖頸,這種事想想就刺激。
白貓趴在電視旁,閒適地舔著爪子,無法理解這個人類在發什麼神經。
書店二樓的就像是常見的居家布局,客廳、書房、臥室,還有衛生間,可以說是一應俱全。
雖然在書店打工的時間接近小半年,可宋暮很少有機會上二樓。
出於避嫌與尊重老板個人隱私,他一直是睡在一樓雜物間。
詩淺在書房裡,正將那本厚殼古典的書籍放回書架。
宋暮的腳步聲在安靜的房間中並不難以察覺。
詩淺目光停留在書架上,背對宋暮,隨著房門的打開又關閉,她張開略微泛白的嘴唇。
“你有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