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司晚暗自歎息。
“聖上,此番我同恒王來朝,一來是向貴國表達友善合盟之意,二來,也是另有一事,請聖上裁決。”
邵陽突地開口,黎司晚心底咯噔一下,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邵陽長公主,但說無妨。”
“自古以來,兩國合盟最好的方式,便是交換質子和結為姻親,如今質子已然歸國,為維係兩國友好,我朝的意思,是願與貴國締結姻親。”
聯姻。
這的確是通用的法子。
“締結姻親,我朝自是樂意,隻不過,朕膝下隻有一女,如今也不過才十四,還未到議親之年,而據朕所知貴國聖上並無皇嗣,各位王爺也都已有妻室。”
“這點聖上不必憂心,此番姻親不涉及小公主殿下,由我親自完成。”
什麼?
邵陽長公主親自聯姻?
眾人大驚,而黎司晚卻是下意識看向了夏侯宿。
果不其然,邵陽緊接著便轉頭看向夏侯宿。
“聖上有所不知,我曾在遊曆之時,為宿小侯爺所救,當時與宿小侯爺共處多日,新生傾慕,如今聖上若能成全,於公,是於兩國有益,於私,也是成全我的心意。”
這話一出,眾人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夏侯宿和黎司晚的婚約是聖上親旨賜婚,而且已然定親了。
如今他未來的妻子就坐在身側,這邵陽還來橫插一腳,著實令人費解。
黎司晚整個臉都黑了,差點從座椅上蹦起來。
好家夥,這是當她不存在啊。
直接硬搶?
就在這時,黎司晚手心一暖,夏侯宿已經伸手,溫柔握住她的手。
等她回頭時,夏侯宿輕笑著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安心。
隨即站起身來。
“聖上,微臣承蒙聖恩賜婚,已然和晚晚情投意合,我朝男兒皆是重情重義,所以臣此一生,隻有晚晚一個妻子,非她不娶。”
夏侯宿神色決然堅定,他對黎司晚的寵愛眾人也都看在眼裡。
因此此話一出,便有不少人開口勸阻。
“宿小侯爺所言非虛,他與黎大小姐的婚約,乃聖意賜婚,不可忽而作廢。”
“聯姻雖為國事,但若夫妻不合,亦會影響兩國之交,因此姻親之人,不求情投意合,至少要和睦相處,宿小侯爺心有所愛,便不合適。”
“沒錯,聯姻大事,還請長公主莫要因自己的私情,影響大局。”
眾人上奏,場麵一時有些焦灼。
邵陽卻絲毫沒有被這些言論影響,繼續看向夏侯宿。
“宿小侯爺,他們說我因私情求姻親,是影響大局,那你因私情拒婚,豈不也是影響大局?”
“長公主此番來我朝,是送鍋的嗎?但這鍋,我們阿宿可不背!”
被議論的當事人總算開了口。
黎司晚知道夏侯宿一心想要幫她處理好所有的事情。
但她的性子,從來不是躲在人後的。
起身朝著長公主行了個禮,之後才開口,“我被賜婚在前,且與阿宿已然定親,你明知我二人情投意合,還故意求此姻親,我真不知長公主是真心愛慕阿宿而動了私心,還是故意為難聖上,讓兩國失和?”
僅僅一句,合情合理。
同時將邵陽想甩過來的鍋原封不動地甩了回去。
眾人麵麵相覷,神色各異。
本就是異國之人,互有猜疑,如今被黎司晚這般引導,更是被放大了。
黎司晚也知道,兩國邦交勢在必行,不會因為區區一個聯姻而破壞。
她就是故意的。
用大局輿論,逼她自行下台階。
邵陽的臉色變了又變,看向黎司晚的眼神都沉了下來。
“黎大小姐真是生了張利嘴啊!”
“長公主過獎了,可惜啊,比不得長公主身份尊貴。”
一句暗諷,讓邵陽握緊了拳頭。
隨即眼底光亮劃過,不由得一聲輕笑。
“你既與宿小侯爺兩情相悅,我便也不拆散你們了。”
就在眾人以為她要放棄時,她唇角的笑意越發紮眼。
“但國事之重不可兒戲,我身為長公主更是不能忘掉自己身上背負的責任,和親一事勢在必行,不如,你我共同入府,你繼續與宿小侯爺恩愛情長,我隻為國之大局有個名分,至於這名分嘛...”
邵陽一聲歎息,好似頗為無奈的模樣。
“就像你說的,畢竟我是一國長公主,代表的是國家的顏麵,所以隻能委屈委屈黎大小姐,我為正,你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