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司晚微愣,眼底神色流轉,之後才輕飄飄地說了句,“不用管,他有病!”
從後門出了天下第一樓,黎司晚和吳心一起馬車去往寧國公府。
“小姐,我打聽了一下,這寧國公夫人,好像不好惹啊。”
“怎麼了?”
“聽聞這寧國公和國公夫人本是一見傾心,後門當戶對成了親,一開始還是京都傳頌的佳話呢,但好景不長,這寧國公是個風流的,日日流連青樓不說,還總是時不時納妾入府。”
“這便是兩情不長久吧,可是這關國公夫人什麼事?”
“這國公夫人是人儘皆知的善妒,自從寧國公沒儘頭地納妾,這國公夫人心有不忿,便拿那些妾室撒氣,今日這個投井,明日那個掉河,還有些莫名其妙就不見了的,最好的結果啊,就是被趕出府或者發賣了。”
“這麼囂張?官府不管嗎?”
“國公夫人厲害啊,每次不留把柄,官府沒有證據,也無可奈何。你看到了今日,那寧國公至少也是納了十數個小妾的,府中卻隻留一人,還是前不久剛納入府的,足可見國公夫人的厲害,所以小姐,一會兒可小心些說話。”
“嗯,明白了。”
黎司晚心底大概有了底,等到了寧國公府,外麵已經有位嬤嬤候著了。
黎司晚和吳心跟著進去,直接入了內院。
四下裡一旁寂靜,下人們皆是小心翼翼,最讓人驚訝的是,偌大的府邸,竟沒瞧見一個年輕漂亮的丫鬟。
直接進了內院,遠遠地便看見一位婦人在院落亭中曬著太陽。
一身錦衣華服,氣度雍容典雅。
黎司晚上前,頷首行禮,“見過夫人。”
“你來了,請坐吧。”
國公夫人柳輕煙回頭淺笑,聲音更是溫柔,竟絲毫不像外麵傳言的那般。
麵上卻沒有表露什麼,黎司晚坐下,掏出錦帕。
柳輕煙會意伸出了手,黎司晚便為她把脈。
可片刻之後,黎司晚便蹙起了眉頭。
這國公夫人已然油儘燈枯,活不過半年。
而且,無法可救。
黎司晚的沉默,柳輕煙並沒有生氣,反而還意料之中的收回了手。
“既然能請你來,我自然也是知道我的情況的,你且大膽說,我還有多少時日?”
“半年。”
“不愧是醫仙,他們都說,我活不過三月了,你還能讓我活半年。”
黎司晚滿眼遺憾,“我會儘我所能,讓夫人無痛度過餘生。”
“好啊,那便有勞你了。”
一個眼神,帶黎司晚進來的嬤嬤便起身,“老身送醫仙姑娘出去,後續醫仙姑娘若來,直接找老身便是。”
“有勞。”
黎司晚起身,不知是不是錯覺,黎司晚從柳輕煙身上看見的,不是對即將死亡的恐懼,反而淡然得很。
身居高位,都有了這般坦然麵對生死的能力嗎?
出去的間隙,黎司晚同一位女子擦肩而過。
女子急匆匆進了院中,不等她說話,卻聽見茶盞碎裂的聲音。
“你個賤人,是不是你日日詛咒我,才讓我壽元折損,來人啊,給我綁了她,她是不祥之人,一個妾室還詛咒當家主母,找人牙子來,給發賣了!”
聽著裡麵傳出的聲音,黎司晚眼底震驚。
完全不敢相信,這些話,竟是從剛剛溫雅和善的國公夫人口中出來的。
但轉瞬又不覺得有什麼。
畢竟高門大戶的人,總是有些瘋癲變態的。
就像夏侯宿。
心裡想著,黎司晚就出了國公府。
正要上馬車,不遠處卻傳來了議論聲。
“你們聽說了嗎?天下第一樓有麻煩了。”
“是啊,商行那些老家夥,已經帶了人過去,今日怕是有場惡戰啊,這天下第一樓的背後,也不知有人撐腰沒,若是沒有,怕是很難收場啊。”
“可不是嘛,那些老家夥可都是人精,可不好對付啊!”
黎司晚一聽,立即快馬加鞭,朝著天下第一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