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緊張地猜度著夏侯宿接下來會做什麼時,夏侯宿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到床榻邊坐下。
“甜湯是給你準備的,你可以嘗嘗。”
黎司晚想說她不餓,但她不敢。
隻好走到桌邊坐下,拿起甜湯,嘗了一口。
可剛入口,夏侯宿的聲音又悠悠傳來,“本侯下了毒!”
黎司晚臉色一僵,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模樣尷尬又滑稽。
夏侯宿卻勾了勾唇,翻身躺了下去。
似乎心情不錯。
毒是沒有的,但無語黎司晚是滿滿的。
一切沒了下文,房中陷入寂靜。
燭火搖曳,黎司晚卻是絲毫不敢動,呼吸都放輕下來。
萬一說她呼吸打擾到他睡覺,噶了她怎麼辦!
似是覺得她杵著也礙眼,夏侯宿睜眼看了過來。
“怎麼?你想睡這兒?”
夏侯宿看了看自己身側,黎司晚趕緊搖了搖頭。
“不必了,我不配,您自己睡好了!”
說罷便奔著一側的藤椅跑了過去,貓在角落裡縮了起來,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夜色深沉,燭火搖曳。
床榻上的夏侯宿半眯著眼,隻見黎司晚所在角落裡,身影落寞,楚楚可憐得很。
但他不知道的是,黎司晚的目光,此刻正落在身前不遠處的白玉瓷瓶上。
這個值錢吧?
可是有些大,不好拿啊!
又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金盞。
這個不錯!
那個也不錯!
都拿走,統統拿走!
逃跑,也是要錢的嘛!
......
夜儘無聲,星辰漸褪。
清晨的微光透過窗柩,落在了那嬌軟身影之上。
黎司晚此刻睡得正香,八爪魚一般的抓在藤椅上,懷裡還抱著個白玉瓷瓶...
夏侯宿站在她的身側,看著這副模樣的黎司晚,不由得蹙了蹙眉。
眼底神色複雜得很。
這些黎司晚自是不知道的。
她是被敲門聲驚醒的,醒來時,夏侯宿早就不見了蹤影。
然後就被一大堆的丫鬟服侍著洗漱更衣,許久才算完事。
用了早膳之後,她們才儘數離開。
黎司晚站在窗邊,看著屋外空無一人,唇角輕勾。
果然真如她猜想的那樣,夏侯宿定是覺得尚書府是死纏了他,所以滿院竟不留一人看守。
黎司晚轉身在屋裡搜刮一圈,然後順著窗口一躍而下。
果不其然,到底是彆院,不僅內院沒什麼人,院外更是隻有偶爾路過的護衛家丁。
黎司晚一一避過,之後便到了一處院牆邊。
按照原主的記憶,黎司晚昨夜把京都城的地形圖默了一遍,尤其這侯府彆院的周邊。
加上昨夜進來時的探看,她確定,她現下所在的位置,便是絕佳逃離的位置。
侯府彆院本就僻靜,而這堵牆的外麵,正是一條臨湖無人的巷子。
從丫鬟口中已經探得夏侯宿回了侯府,晚間才會回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黎司晚想著,便瞄準了一側一棵出牆的大樹,擼起袖子就爬了上去。
“一枝紅杏出牆來,今日送我跑路快!啊...”
剛爬上院牆,小腿莫名一痛,隨著一聲慘叫,黎司晚直接從院牆翻滾了下去。
“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疼死個人了!”
好在院牆並不算高,黎司晚還能動彈。
正撐著地麵想要起身,身前卻出現了隨風而起的衣擺。
黎司晚一愣,心底瞬間湧現出一股不安。
果不其然,下一瞬,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黎大小姐趴在地上做什麼?”
夏侯宿!
黎司晚滿臉無語,不是說晚上才回來嗎?
怎麼會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但無語歸無語,黎司晚還是小心翼翼地爬了起來,朝著夏侯宿儘力擠出一個笑意。
“我...找東西!”
“哦?找什麼?”
“額...花!我剛剛在牆頭采花來著,一不小心,掉下來了!”
話音剛落,夏侯宿唇角輕勾,隨著他的視線抬頭,黎司晚臉色一黑。
寒風呼嘯,院牆的大樹葉子都不剩幾片,哪裡還有花?
不等黎司晚狡辯,夏侯宿微微歪頭,“我看你是在...找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