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的!開門!”
宋明義拍著大門,老舊的門板框框的響,院子裡愣是沒人出個聲。
“老二,彆喊了,等老大帶族長他們到了再說。”宋恒見此即刻出聲道。
這張家人此刻定然是怕了,那縣令家的公子可是已經回了,這會張家院裡可沒有衙門的差役,想扯老虎皮,也得有那個麵才行。
“是,爹。”宋明義應了一聲就回身站在了爹的身後。
不過片刻功夫宋氏一族的人便到了,粗粗一看至少十來人。
宋氏族長今兒回去後就一直等著宋家的消息,這事可大可小,端看宋家怎麼想,原以為這事也就宋裴兩家人找張家自行解決罷了,倒是沒想到宋恒真會找他。
這宋恒家和其他人不同,那曾經可是正兒八經的書香門第。哪怕宋家和族裡不親,可到底是嫡支族人,這情麵上還是有來往的,如今來找他去,他自然是不能推脫的,想來今日張家這事必然不會輕拿輕放。
“族長,各位叔伯,勞煩了。”宋恒見人來了,立馬上前學著原主的語氣姿態見了個禮,雖然和宋氏不親,可大麵上原主還是有維持住的,到底是讀書人。
至於宋氏會不會不幫這個忙,宋恒早就算清楚了,這事如今鬨開了,隻要他去請,那就是氏族的臉麵事了,宋氏族長必須來。隻不過事後宋家還得出出血,給族長族老們送點謝禮,這是宋家和宋氏一直以來維持麵子情的默契。
宋氏族長對宋恒這番讀書人的姿態顯得很是受用,笑嗬嗬的抬手道:“啊恒哪裡的話,這張家敢如此欺人,我們宋氏一族可不是吃素的,定然會為你討個公道。”
族長宋長淵與宋恒同輩,雖然年紀大很多,可稱呼上卻是同輩論交,說來宋恒的輩分倒是比同齡人高出一輩,隻是取名時輩分中的長字未曾用上,倒也無人在意。
一眾族老也是連連點頭,個個都顯得氣憤不已,既然來了那這些人老成精的自然心裡都有數,上了年紀的人更加看重氏族臉麵,今日宋恒這樣的嫡支族人要是在族裡的幫助下都能被人欺負的話,那他們宋氏在這方地界也沒得臉麵了!
“阿恒彆急,我家小子去喊張氏的人過來了,咱們且在等上一等。”一位白胡子的族老摸著胡子道,老氣橫秋的語氣頗有幾分讀書人的味道。
“二伯公說的是,隻是勞累了您幾位在這幸苦一番。”宋恒聞聲看了過去,隻一眼腦中便出現了對應的信息,此人乃是族老中最有分量的人宋文旭,已是六十八高齡,身負秀才功名,是個地道的讀書人,也是如今宋氏一族唯一有秀才功名在身的族人,亂世十多年,天下未定,自然也沒了科舉,如今新帝立國不過三年,老人家也沒了精力,這功名便停留在了秀才。
這位二伯公在原主的記憶中是個有分量的長輩,在宋氏族人中與宋家算是較為親近的族人了,其中緣由大概是因為祖父在時曾與其時常探討學問。
而要說血脈,宋文昶是嫡支二房的,也算是實在親戚。宋父離世後,這位二伯公也對宋恒夫妻多有照顧,在族事上時常會提點一二,否則當時宋恒和裴玉不過少年夫妻可少不得要多吃些虧來長記性。
半刻鐘不到張氏族長就帶著三個人匆忙而來,臨到前一臉正色道:“讓各位久等了,這張家的事我也有所耳聞,一定會給宋家一個公道。”
張一臨是真不敢偏心張家,張氏一族如今人口少,根基不深也不剩多少底蘊,比不得宋氏這樣的深厚氏族啊。
雖說有個縣令家的公子給張家撐腰,可這人不是走了嗎,要是真撐腰那走前不得上他這說句話?哪裡能啥話不留就走呢,這不是明擺著沒把張家放心上嗎?
何況這事縣太爺來了都管不了,兩家人退親要個補償,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何況宋家老兩口還被打的暈倒在張家,這事怎麼說都是宋家有理。
張氏族人上前喊的門,這張家人再不情願也要冒頭來開門了,張老大眼見著族長和族裡有分量的族老都來了,宋氏一族更是能來的場麵人都來了,心中頓時知道這事不好了結了,他們家今兒怕是要吃虧!
“族老,族長,請進。”張老大麵色淡定著讓人進門,心裡卻是直打鼓。
張一臨嗯了一聲也不廢話對著宋長淵擺手示意,宋長淵倒是不客氣,當下帶著人跨進了張家大門。
宋氏族裡的幾個年輕人看著張老大直瞪眼,看的張老大更心虛了,心裡直嘀咕著自家親娘一定要拿出真本事,論撒潑耍橫的本事可沒人比的過他老娘。
張家堂屋裡張劉氏已經麵色冷冷的坐在那,哪怕看到張氏族長和族老也隻是淡淡的叫了人,這些年張劉氏一個寡婦當家作主慣了,娶了兒媳婦後又擺足了婆母的架子,這心氣自然大了不少。
這張劉氏平日裡在村裡撒潑耍橫的族裡人也沒去管,以前族裡體諒她一個女人在亂世拉扯幾個孩子不容易,寡婦脾氣橫那都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孩子,族裡也就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沒想如今縱成了個不知深淺的老蠢貨。
宋氏的人可不管張氏族裡的事,族長和族老都自顧坐下,跟來的年輕小輩們齊齊站在了門口,將張家堂屋圍了個水泄不通。
張劉氏一看這陣仗心裡也有點發怵,宋氏一族的強大她是知道的,可宋家和宋氏不親近也不是什麼秘密,有裴家在,她原以為宋家不會找宋氏出頭!
這麼多年風風雨雨,氏族的重要她是深有體會,當下便忍不住看向張氏族長們,也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冷淡,但她心裡還抱著希望,覺得縣令公子打過招呼。
張氏族長完全無視了張劉氏,這老潑婦在張氏族裡的名聲可不好。
族老們更是老神在在的坐著,根本不管張劉氏,一個個就是來走個過場。
張劉氏見此心底一涼,頓時知道今兒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