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菩薩(6)(1 / 2)

《海龜湯?謝謝我不喝》全本免費閱讀

“還有三分鐘。”

沈越的聲音裡透露出一種淡淡的疲憊。

他發覺自己和薑綺相處時不時處於一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狀態。他擔心她超過還原時限出事,她卻對自己的性命毫不珍惜。

薑綺可不清楚腦子裡那個AI在想什麼。她記了記祠堂所在地的位置,就果斷地衝心口給自己來了一刀,捅了個透心涼。

上次割的是脖子,這次捅心臟試試。

手上用力一壓,鋒利的殺豬刀破開肌肉層,鮮血和劇痛一起順著血槽噴湧而出,她瞬間眼前一黑,麵色青白。

一、二、三、四、五……

薑綺在心裡數秒。

十三秒。

比割喉死得快。

這是她在徹底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但誰都不知道下次是否會出現更極限的情況,所以尋找即死藥物依然在她行動清單的第一位。

有備無患。

意識消融。薑綺的身體癱在原地,像一條擱淺的魚一樣神經性地抽動了兩下,不動了。

……

風聲鶴唳,淒淒切切,呼號憤發。

是觀音廟。

薑綺捂住心口,那裡還殘餘著血從傷口隨著心跳泵出的銳痛,一下一下,心臟就像一個破了洞的氣球。

她甚至不敢呼吸,胸廓的動作都痛得自己一身冷汗。

薑綺狠狠咬了自己下唇一口,滿嘴都是新鮮的血腥味兒。她用這種切實的痛感衝淡格式化的幻痛,咬著牙抄著家夥就跑了出去。

她回憶起上一周目祠堂裡的場景。

當時教室裡應該坐滿了男孩兒,講台上站著個身形高大的男老師,聲音和他在黑板上塗塗畫畫的聲音一樣響。

老師在黑板上一字一句地念《弟子規》,底下坐著的學生就跟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讀。讀書聲寫字聲稀稀拉拉地在這間宗祠裡回蕩,成為了那個偷聽的小孩最好的保護色。

從那個狗洞的大小來看,來偷師的隻可能是個小孩,還得是個身材瘦小的小孩,不然他根本鑽不進去。

可這個小孩卻需要和蔣氏或者謝負青有密切聯係,甚至存在師生關係,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他和她們的字跡幾乎一模一樣。

這幾乎辦不到。

謝負青在蔣氏兒時就已經過世。如果他是謝負青的學生,他現在至少和蔣氏一個年紀,二十出頭了。這樣的成年人就算再瘦弱,骨骼發育也讓他們難以從這麼狹窄的狗洞裡穿行。

而且這個年紀了,他們真的還需要偷聽《弟子規》開蒙嗎?

這個人是蔣氏的學生就更不可思議了,因為蔣氏不是教師而是殺豬匠。

君子遠庖廚。就算有人清楚蔣氏在讀書方麵有所成就,蔣家村裡的人因為她的職業和性彆也不會讓孩子來求學。

所以這個他到底是誰?

他不是蔣氏的學生卻能得到蔣氏的幫助,他能讀書寫字卻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學堂……

“他”不是他。

“他”是她。

“沈越,祠堂的字跡來自一個女孩兒,是或否?”

“是。還原進度:75%。”

“她是蔣氏的學生,是或否?”

“是。”

但……蔣氏為什麼對她這麼特殊?

因為時間線限製,女孩兒的字隻能是蔣氏教的。

可蔣氏在村裡的地位很低。她是個寡婦,命犯白虎星,又是謝負青這個瘋子的女兒,她在這個迷信的村子裡注定是被歧視的。為了保護自己,她必定被迫隱藏自己的學識。隻要不被發現不同,蔣氏就能在這個畸形的環境下再演一會兒可悲的背景板,免於被他們繼續迫害。

她不會主動傾囊相授。

而且蔣氏要教女孩兒習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這麼做冒著被村民發現的風險。時間越長,風險越大。就算這個女孩是個天才,要練出一手好字也要不短的時間。蔣氏如果要教她,對雙方而言都非常危險。

所以無論怎麼看,這對蔣氏來說都是百害無一利的。但她的確就是這麼乾了,還乾得很用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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