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菩薩(4)(2 / 2)

她看向手裡的刀。

“蔣氏最後沒有活下來,對嗎?”

“村民世世代代壓榨女性,拐賣,控製,絕大多數的她們在這裡出生既是死亡,他們剝奪了女性活下來的自由,他們有罪。”

“但……蔣氏也剝奪了他們活下來的自由,她也有罪。她殺完人後回到觀音廟,一方麵是泄憤,另一方麵是對自己的了結。”

薑琦閉上眼:“她殺完人後在觀音廟自儘而亡,是或否?”

“是。還原進度:58%。”

薑琦站在原地,她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找蔣氏父母的家,剩下的謎團都集中在那裡。但她就是覺得身體難以動彈,共情帶來的絕望和自厭從靈魂深處蒸騰而上,她仿佛正在被蔣氏的情緒活生生烹熟。

“薑博士。”

是沈越在叫她。

“薑琦……彆哭了。”,這是他在她的記憶裡第一次叫薑琦的名字:“彆哭了。”

“我要幫你擦眼淚,但一伸手才想起來,我碰不到你了。”

她想嘴硬說自己沒哭,可臉頰上有水蜿蜒流下來,是身體對她無聲的控訴。

於是薑琦沉默著站起來,提著刀出了門。

嶽父母家沒有豬圈和殺豬用的工具,蔣氏殺豬匠的職業還是繼承於她的父親。

蔣家村不大,並不需要同時擁有兩個殺豬匠。蔣氏是生意不好快餓死的那個,那蔣父就是賺得盆滿缽滿的那個。

薑琦一刀砍向村裡最富庶的那家的門楣,木屑飛濺。

她一刀一刀地砍下去,不管不顧,直到木門的門閂被硬生生砍爛,不情不願地被打開。

走進去,這家也滿室是血,是蔣氏殺過的人家,但出血量太大了,一個人根本不夠。

從蔣氏的背景音而言,這個村子“奪走了”她的母親,她的母親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蔣父大概率是獨居的。

不是這家。

她提著刀出去,“咚、咚、咚!”,砍開了下一家的門。

沒有殺豬工具。

“咚、咚、咚……”

沒有血印子,蔣氏沒有來光顧過這戶人家。

“咚、咚、咚……”

沒有豬圈。

“咚、咚、咚……”

她帶著一身的狼狽,一腳踹開了最後一家富戶的門。

血泊、豬圈、殺豬工具、獨居。

找到了。

薑琦露出一個有些扭曲的笑容。她覺得自己的心緒是平靜的、是理智到過分的,她甚至不能分辨自己挨家挨戶砍門的行為有多瘋癲和不正常。這根本不是薑琦自己會做出來的事情,她習慣先推理,做好萬全的準備再行事,而不是像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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