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他後悔自己太過緊張了,竟在一點兒錯沒犯的情況下預設齡次會給自己下馬威——雖然齡次確實是這樣對蘸蘸的,但那前提是蘸蘸性子野需要被立威,而一直內向的自己乾嗎要往這個模板上靠呢?
儘管網上把齡次說得凶神惡煞好似夜叉轉世,但她到底是個人而不是隻瘋狗。
厘清思路後他暫時壓製住了對齡次的恐懼,並決定在之後和她打遊戲的時候用自己的技術徹底除掉恐懼。
隻要確定了不犯大錯就不會被凶,那他還怕什麼呢?
正好今晚教練回來了有隊內訓練,他的機會來了。
他信心滿滿地等著。
孰料齡次上來一個問題直接給他問懵了。
害得腦袋空空的他開局莫名吃了一刀。
要知道,莫名其妙送刀可是這個遊戲的大忌,在排位裡遇到都極大可能被賽後痛罵或舉報,何況是在嚴肅的訓練中。
他甚至無法去回憶當時的自己是個什麼狀態,隻記得在巨大恐懼籠罩之下,自己渾身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狼狽得像一個即將被腰斬的死刑犯。
懸著的刀隨時會落下。
可他聽到齡次說“沒事”。
他恍惚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以為一切不過是將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可齡次後麵的話依然是安撫居多。
僅是回光返照的話不會這麼充盈實在。
他確信了自己沒有聽錯。
那沉穩的聲音說出的話霎時洗去了他身上的所有罪惡,讓他重新回歸到正常人的軌道上,開始了他本該有的正常牽製。
後來的一切都步在正軌上,傳道者依然常來抓他,他耳邊依然縈繞著齡次的聲音——
“溜差不多了,吃個擦刀就好。”
“閃現好了,吃刀前彆交互。”
……
沉穩的聲音不厭其煩地提醒,他忽然想起,今天晚上自己溜了那麼久,竟一個“正義裁決”也沒吃。
世界上怎麼會有齡次這麼溫和的指揮存在啊。
他越是回憶,腦海裡的情緒越是澎湃,他越是睡不著覺,可是那揮不去的齡次的聲音又一次次地把他帶入回憶裡。
無奈之下他隻好拿出手機上網,想要找點東西分分心。
然後就看到不知道誰又把一個和齡次相關的帖子頂起來,無外乎是說齡次怎麼怎麼凶的。
他看得心頭火氣,想要反駁卻無字可打——
“齡次暫停比賽訓一川”現場傳出的圖片確實真實,雖然在流傳過程中有很多添油加醋,但根本上的“齡次訓一川”卻無可反駁。
他不是這一事件的親曆者,沒有當時的語音。
那他要怎麼告訴這世界齡次是個多麼溫和的人呢?
用他的親身經曆嗎?
可他是聯賽裡人人皆可笑話的“鳳雛”,他的親身經曆又有多少可信度呢?
一些不好的回憶湧上心頭,喪氣之下他漸漸疲憊,雙眼緩緩闔上……
這一夜真正不眠的另有其人。
明月漸往夜空西落之時,彩虹俱樂部基地的後門被從裡打開,嘎達一聲,序森滿麵帶笑地從門裡走出來,拿手機打出光,徑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