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月梨冷冷一笑:“那右相呢,眼裡可還有半點父女之情!”
“放肆!”
關月梨看向他的眼神格外嫌棄,像看到了什麼臟東西一般。
“李夫人是吧,你攛掇的吧?沒想到一位賤婢也能有這樣的壞心思。”
李夫人雖說是平妻,可總有個先來後到,是以,大家都會默認她是妾。
而妾說白了也就還是個奴婢。
關月梨這話簡直就是精準戳中李夫人的心窩。
右相氣的眉毛斜皺著,“關月梨,你的規矩都學到哪去了!”
李夫人則是一副受儘委屈的白蓮花狀,關月梨真的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父親就這麼著急賣女求榮嗎?以我姐姐後半生的幸福換取一個廢物的前程?”
不用人詳說,關月梨也能猜到李夫人是用什麼理由來攛掇的。
無非就是覺得現在驃騎將軍尚家在京中尚未站隊,她自以為是能讓尚家站到太子這一邊來。
右相當然不會承認,“你在胡說什麼?”
“我有沒有胡說,難道父親與李夫人不清楚嗎?”
關月梨冷眼說道:“彆總以為自己能決定他人,過多小聰明遲早會被聰明誤。李夫人想要的,我姐姐不可能成為你的墊腳石。”
“父親若是非要如此執迷不悟,聽信賤人所惑,我不介意大義滅親!”
紫英將外頭的人解決完後,鞭子上留著不少血,她站到關月梨身後,讓關月梨看起來更冷漠了些。
似乎她說的,都不是兒戲。
“夫人不好了,壽陽堂的夫人突發心疾,吐血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關月梨立即讓紫英去薑府接劉熹瑤。
她顧不得與這兩人糾纏,直奔壽陽堂。
門並沒有關著,關月梨跑進去時,便聞到了血腥味。
烏黑的血吐在床榻邊,關月梨跪在床榻前。
“母親——”
不知為何,明明關月梨與沈氏相處並不多,可是這一刻心底卻滿是慌亂。
“小七啊,”沈氏似是想努力睜眼,可她又做不到,“曦兒呢?”
“姐姐馬上就來了。”
“不怕,我死了,她就嫁不了了。”
關月梨眼眶一熱,淚水滑落。
沈氏是用她自己的命換取關月曦的自由。
沈氏手上忽的用了力,“小七,往後你們姐妹倆要互幫互助。”
“母親,你這樣做不值得。”
沈氏似乎笑了,“以前的小七好像又回來。”
“小七,值不值得是看你心裡的衡量的。”
關月梨太陽穴一疼,似乎有一道比眼下沈氏有生命力的聲音。
亦在說著同一句話。
是年輕時的沈氏,說給她聽的。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突然有以前的記憶?
待她從頭疼的回憶中緩過來時,沈氏握著她的手已經漸漸沒了力氣。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喊了一聲:“母親。”
沒有人回應她了。
關月曦還是沒見到沈氏最後一麵,她到時,沈氏早已斷氣。
關月曦一直都是大家閨秀的典範,鮮少有如此不注意儀態的時候。
她嚎啕大哭的聲音,讓關月梨的眼淚根本就止不住。
淚珠子像斷了線似的往下掉。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