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崩鐵]深淵本淵集郵大法》全本免費閱讀
極光,至冬的特色奇景。
當那五彩繽紛的溪流綻放在群星璀璨之地可謂是絢麗至極;它印在殘陽落雪的傍晚,能將一顆顆冰冷的雪花變成一朵朵暖色調的霓裳花;天地森林三色更像是那交錯在極光遙遠的夢境裡一般,讓這個時候的至冬最是好看。
要是再從高聳的山巔往下看,俯瞰那森林,除了要將那些廣袤無垠的雪鄉景色儘收眼底外,在一整片整齊的雪灰色森林裡格外突兀的一處小小白斑可能會吸引視線。
那白斑是一座墓園。
這處墓園沒有名字,就叫作墓園。
五六年前,這座墓園被一位匿名者所建,這裡埋葬著許多在這片土地上因愚人眾而死去的人,哪怕找不到他們的屍首,哪怕他或她是個沒有氏族家人的無名氏,也能在這裡留下一個衣冠塚,這是建立這座墓園的主人的初衷。
魯克佐夫知道那個匿名者的名字是卡瓦裡埃勒,是一位至冬從不曾在公眾視野裡現身的神秘執行官。
儘管執行官們都很神秘,但在一些官方的征兵海報上也從沒見到過他的身影。
記性很好的魯克佐夫不知道上麵到底發生了什麼才造成了如今的這個局麵,但他清晰地記得卡瓦裡埃勒大人的徽記標誌上的每一個細節,記得他帶領他們勝利凱旋的每一個清晨或傍晚。
他曾在第十席的手下同其他戰友共事過,可惜的是直到他重傷退役的那天,他也沒能明白自己的長官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同行的戰友有的調去了彆的隊,有的留在了長官離開他們後的最後一次任務執行地,埋屍異國他鄉。
徹底失去了右眼的魯克佐夫在一開始連生活自理都成問題,他是個孤兒,處得好的同鄉們都還在軍裡服役,是卡瓦裡埃勒大人讓他們這些個無家可歸的殘兵來到這處墓園裡,幫他們尋了個差事。
卡瓦裡埃勒大人記得他們每個因傷退伍的人的名字,還特地為了他們向上頭申請了更好的傷殘補助。
像魯克佐夫就是第一批來卡瓦裡埃勒大人名下的這處墓園工作的前愚人眾,也是少有的知曉建立這處墓園的匿名者是「騎士」的人,不善言辭的青年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感謝長官對他的幫助,隻好默默在墓園裡賣力地乾些力所能及的活以報答那份恩情。
哪想這一乾就是五六年過去了,有不少人離開,去尋了彆的工作。
如今這裡也隻剩下他一個老麵孔還在這裡駐足不前,試想如今的魯克佐夫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會隨意挑釁執行官的刺頭新兵了,殘酷戰場的環境果然最能改變一個人。
魯克佐夫給自己泡了杯好茶,看著窗外漸起的風雪,慢慢抿著熱茶;他的傷讓他不得不戒掉酒精,雖然會懷念在冰天雪地和戰友喝著火水的日子,但現在改喝茶了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
墓園裡這樣安靜的夜晚,他難免會胡思亂想,那天……也是這種天氣,暗沉沉的夜幕快要降臨,天邊還依稀殘留著橘金色晚霞的餘暉,想著天天接受新上任執行官的訓話操/練日子就好像是在昨天一樣。
新上任的執行官是個啞巴,他們每個都知道。
外表又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模樣,當時正是軍中新兵刺頭的幾人心裡根本不把這位新長官放在眼裡。
記得跟他同鄉的哈托辛就是第一個在長官訓話時挑釁那個少年的家夥。
“喂喂,女皇大人怎麼能讓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當執行官啊?這也太草率了,你們說是吧?哈哈哈哈哈哈。”
嘩眾取寵的哈托辛成功獲取了眾人的哄笑,魯克佐夫也在隊伍裡低低地笑著,等著看盛怒的執行官好好教訓這個家夥。
可讓他失望的是那灰色卷發的少年就像沒聽見這番話一般,毫無反應,隻照常讓他肩頭的那隻小鳥進行著訓話。
不經意之間,魯克佐夫撞進「騎士」大人那雙無光的黑珍珠裡,莫名的魯克佐夫身軀猛得一震,冷汗不知不覺浸濕了後背,他像是在那一瞬間看見了什麼恐怖的存在,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在他的視網膜上留下。
魯克佐夫還以為是自己累了。
回過神來時,本以為脾氣很好的騎士大人就已經在日常訓練裡將他們這幾次的挑釁悉數奉還。
每一次,他們的訓練量都會比其他隊伍多三到五倍,隻要一個人掉隊沒跟上或偷懶沒完成訓練任務就會害得他們全部加練。
最開始他們也不是沒有反抗過,但是,打不過,真的打不過,拳頭大的說話才算數,他們可以質疑有關騎士大人的任何事,但千不該萬不該去質疑一位執行官的實力。
魯克佐夫好笑得看著哈托辛成了那個被打得最狠的出頭鳥,天天腫成豬頭不說還被揍得一個多星期下不了床。
唉……這樣歡聲笑語的日子也終究在不久之後如煙雲般消散了;他也……終於明白騎士大人為什麼要如此傾儘全力地操/練他們這些新兵了。
隻因為,戰場才不是走個過場的能完事的地方。
“諸位,這四個月的相處,想必都讓你們知道我的脾性了。”暝彩鳥高聲說著,這讓它麵無表情的“鳥架子”更像是一個架子了,魯托辛的笑話又一次讓大家開懷大笑,這小子,哪怕被長官修理了無數次也還是這麼喜歡開他的玩笑。
“特彆是你!哈托辛。”
被長官點名批評的哈托辛又被一陣笑罵聲圍住,但這次魯克佐夫發現了騎士大人的眉眼難得下壓了幾個度,小巧的麵容上帶了點嚴肅。
“但我也很希望在這接下來的這幾個月後你還可以繼續開我的玩笑。”
許是體會到了這句話裡的肅穆,大家都停止了上一秒的動作,依舊列隊整齊,安靜地聽長官接下來的話。
魯克佐夫茶歇,將杯子用蓋蓋上,回憶著記憶中那句長官最愛說的那句話是什麼來著?哦,是了,是——
“諸君,祝我們武運昌隆,迎接新年。”
…
過往的諸多皆埋於風雪,孑然一身的魯克佐夫又時常在想,他帶著這幅殘軀又到底能苟活多久呢?
他每天矜矜業業地重複墓園裡的工作,將每塊碑擦拭得乾乾淨淨,見不到一點浮塵;戴著眼罩缺了一條腿和胳膊的形象讓他不像一個普通的年輕人,而年輕人一般也都不會選擇來墓園裡工作,明明他還算得上年輕,去年才剛剛滿三十,但他已經明顯感到身體越來越力不從心,不如以往了。
每晚舊疾複發都疼得他睡不著,整夜整夜地望著外麵的風雪等待天亮。
久而久之,墓園裡基本不認識魯克佐夫的人都習慣叫這個獨眼青年為守墓人,因為他是在這裡呆的時間最久的人,但魯克佐夫認為隻有卡瓦裡埃勒大人才是真正的守墓人。
大理石果園守衛者所能做的可不僅僅是建立了這一處無家可歸的靈魂保管地,更是給了同樣無家可歸的活人一份慰藉。
試想在幾年前沒有因傷退役的話他現在應該還在為卡瓦裡埃勒大人衝鋒陷陣。
聽說卡瓦裡埃勒大人身邊的副官換了一茬又一茬,但不變的永遠是站在他肩頭的暝彩鳥和那一身黑灰色的鎧甲披風。
直到他消失前,魯克佐夫還能偶爾在墓園裡遇到來給母親掃墓的卡瓦裡埃勒。
現在上麵的變動這麼大,可能再也不會與卡瓦裡埃勒大人見麵了吧?這麼想著心裡居然還有些失落,也不知道當年那個十幾歲的少年真出現在他麵前的話,自己還能認出他來嗎?
就像是為了滿足他的願望一般。